正厅里面亮着灯火,旁边的游廊里站着两个家丁,正厅外的屋檐下,一条麻绳穿过横梁,麻绳下方是个五花大绑的贵公子,被吊在半空,生无可恋的摇摇晃晃。

栖凰谷弟子近三千人,五名掌房肯定教不过来,因此五房之下各有数名执事,负责给管理弟子及传道受业。

左凌泉暗暗松了口气,抬手一礼:

左凌泉驾马穿过小镇,来到八角牌坊前。

但今天却一反常态,往日最后来的小皇帝,都已经规规矩矩坐在了龙椅上,旁边的珠帘后却依旧空空如也。

“和人单挑,就得赢得起输得起,不然人家能赢你,就能杀你。还好你遇上的是我,若是在江湖上你这么胡搅蛮缠,活不过三天。你不挣扎,我就当你认输了,把你放开,你要是还没完没了,那咱们继续,看你疼还是我疼。”

而游移至女子身侧左凌泉,悍然爆发劈下的长剑,也被女子这无死角的一剑格挡。

左凌泉稍微放松警惕,眯眼仔细观察,想探清对方虚实。

“眼睛瞎?没看到打烊了?要喝酒明早来……”

“知道了,我尽力而为,如果没被选上,三叔可别怪我不争气。”

左凌泉静立雨中,对周边嘈杂视而不见,稍微等了片刻后,才抬起斩罡刀,用拇指划过带血刀身:

年轻捕快已被吓得失了神,拿着佩刀胡乱挥舞,转瞬间就被巨兽追上,一口咬住了双腿。

可惜的是,他纵有万贯家财傍身,却因天生经脉不通,成了这个不寻常世界的寻常人。

只是左凌泉也颇为尴尬,他还以为是三叔背后做手脚,发动‘钞能力’买通了管马的小吏。

他有真本事在身,也不想当驸马,自然不屑占这种小便宜。

就在左凌泉想换一匹正常的马时,身后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忽然开口道:

“兄台,在下赵槐安,我这体格大,骑寻常马小了些,要不咱俩换一下,待会我让你一球?”

左凌泉回头瞧去,自称赵槐安的年轻人,此时笑容爽朗牵着寻常马匹,眼神一直在高头大马上徘徊,明显是眼馋。

左凌泉见此,顺水推舟把缰绳丢给了赵槐安,又接过了对方的马。

管马的小吏懵了,抬起手来想要制止,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制止,总不能强行让左凌泉骑好马,在场可都是王公贵子,那么搞非得引起民愤不可,他只能把目光转向露台上方。

露台上的姜怡和冷竹也懵了。

冷竹站起身来:“诶诶诶,不对啊,他怎么把马给别人了?他是不是傻呀,这么好的马不骑?”

姜怡同样心急,想开口让俩人把马换过来。

但她要是现在开口,指定左凌泉骑好马,那这驸马也不用选了,估计所有人都明白意思,直接钦定左凌泉为驸马即可。

于是乎,主仆两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精心准备的马匹,被偷着乐的赵槐安,雄赳赳气昂昂迁到了球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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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

一切有序进行,高楼露台上响起锣声,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到了露台上方的老太监手上。

高楼下方的球场上,四十人骑乘骏马,手持球棍,目光灼热的等待,也在提防着周边的人,其中赵槐安站在最前,高头大马配上伟岸身躯,打眼看去比所有人都高处一头。

左凌泉没有争抢位置,骑马站在靠后地方,单手持着球棍扛在肩膀上,姿势稍显散漫,感觉有点不上心。

三叔左寒稠坐在案间,瞧见此景急的一拍腿,正想出言提醒左凌泉上点心,露台上的老太监,已经抛出了手中马球。

竹藤编制绑有彩带的藤球,在暖阳高照的晴空上画过一道弧线,落入球场的中心位置。

球场上所有人都开始躁动,迅速往马球的落点疾驰,争先恐后,不时还仗着过人骑术,以马匹阻挡左右之人前进的步伐。

可就在所有人纵马飞奔,抢夺马球落点的时候,前方几人忽然瞧见绿茵地上,出现了一道迅速移动的影子,周边也传来惊呼声。

“哇……”

“这公子真是……”

前方几人回首望去,愕然发现,马群后方有一道白色人影冲天而起,衣袍招展如鹰击长空,在马背之上一跃近丈,硬生生在半空之中截住了马球。

嘭——

马蹄翻腾的球场上传出一声闷响。

只见那白衣公子跃至半空,双手持齐肩球棍,凌空暴力抽射。

白蜡杆支撑的球棍,被巨力拉扯成一道弯月。

末端触及藤球,藤球瞬间化为脱弦之利箭,朝球场对面激射而去,正中挂在半空的花环!

“嚯——”

满场哗然。

还在纵马疾驰的世家子们,长大嘴巴,看着那个潇洒落回马背的白色身影,眼中全是震惊。

还能这么玩?

这不耍赖吗这?

“漂亮!不愧是我侄子……”

侍郎左寒稠见侄子果然一鸣惊人,喜形于色,若不是腿脚不好,非得跳到桌案上,来一段又骚又浪的宫廷舞。

姜怡见识过左凌泉无与伦比的爆发力,瞧见这个有震惊,但并不意外。

冷竹则是红唇微张,手里的毛笔都掉在了地上,难以置信道:

“这……我的天啦,这场面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也太俊了些……哎呦~”

姜怡脸色微沉,抬手就给了冷竹一个脑瓜崩:

“让你办事,你办的这是什么?”

“我……我……”

“以为仗着武艺出点风头,就能当驸马?他想得美,本宫就是眼瞎都不会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