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校医是位年轻的女生,笑起来还有小小的酒窝。她用一次性水塑料水杯装了一杯水,又从抽屉里拿出几粒药,拿给东方凝卿,“喏,吃了吧,吃了就可以出去了。”真像哄小孩子……

那张脸,他做梦都会时常想起。

为了一盏灯,一盏,名为呜鸣的灯。

“丫头,找我什么事?”徐子玥放下茶杯。在有其他人的情况下,她对东方凝卿的称呼是“丫头”;没其他人的情况下嘛,就是“凝儿”喽。

“我需要一个解释。”莫刻殇淡淡的吐出让人不敢置信的话语。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吃过了。”东方凝卿礼貌的拒绝,当她是猪啊?

“她其实不是……”

“徐潆沂,我是东方家族的遗孤,不是冥界的和亲公主。”一句话,让徐氏姐弟破灭了所有幻想。

下一个目标——雨季!

“少爷,还是我来吧。”残殇说着就要抢过医药箱。

尖锐刺耳的声音硬生生的将她的面具撕破,她回味着这句话,怔怔的开口:“你、说、什、么?”

东方凝卿行动笨拙,撞上了某人。

“对。”

“莫刻殇,”残浅殇有点不适应,看了一眼车窗外的“空前盛况”,趁着外面还没有人注意到车后座,立刻把窗帘拉上了,“我待会该怎么下车啊?我可不想刚开学就一学校的敌人。”

“嗯。”残殇拉着残浅殇往莫刻殇的办公室走去。

“嘿嘿,”莫刻殇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两下,“殇儿,你能不能、嗯,能不能在我家住下?别、别误会!是因为你这样很方便照顾你哥哥呀!”因为怕被误会,所以莫刻殇才在后面加了一句,毕竟那句话听起来太……

他们的父亲逝去的那一年,哥哥七岁,妹妹六岁……

“凝儿,”徐子孟双手叠握,认真的看向东方凝卿,“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怪我?或者说是怨我恨我?”

东方凝卿眸子闪了闪,“你不是太阳,我也不是小行星,我为什么一定要围着你转?”

“是啊,你说的有道理,你永远都有理。”徐子孟苦笑,“当初,我是血族太子,你是我的太子妃,我的妻,你问过我,如果你有一天突然不见了,我会怎么做。”

东方凝卿笑着接口,“你说,你不会怎样,我既然离开,就一定有我的道理。我又问你,如果我是想让你来找我才离开的,你会来寻我么?你说的又是什么呢?”

她怎会忘记,那一天,在烈日之下,她最爱的不灭忍花海里,那浅蓝衣袍的男子,俊目生辉,张开双臂,风轻轻的吹起他的衣角,他的,眉目之间神采飞扬。听见她的话之后,眼眸里写着为难,拥她入怀。

那时,他说的是:“凝儿,现时局未稳,野心家们一个个都将矛头对准了我,想要皇权的他们怎会让我安生,凝儿,你不会胡来的对不对?”

他说,她是胡来;他说,她是胡闹。

谁说拥抱是最亲密的姿势?两颗心更加贴近了又能怎样呢?他的心门也许是为她敞开的,可是为什么,他又把她关在里面?他可以让她看着他的眼睛,却从不让她寻找到那扇最直接的窗户。

她看不见他的脸,看不见他的眼睛。

她记得,她回他的是:“子孟,你是在怪我么?”和刚才徐子孟对她说的话,只有称谓之差。

沙上,徐子孟只是苦笑。

东方凝卿眨了眨眼,“血王陛下今天找我是来叙旧的么?”

徐子孟却丢了另外一句话过去,“浅露是我下的。”

“什么?!”东方凝卿差点惊的站起来,猛地惊醒,可是……

“你,我是通过你下的。嗯,也可以说是间接的吧。你生辰那一天,我送你的那条裙子,那个袋子上,我把药制成了那种外用的,一沾上就会中毒。至于你么,估计是他们有所察觉了。”

东方凝卿一愣,抬起自己的双手,看着它们。

徐子孟又说,“嗯,残殇,他情况不太乐观,估计以前被下过慢性毒药,碰上浅露就一并爆了。”

东方凝卿回过神来,“什么毒?”

“这我就不知道了,混黑道的嘛,被使用下作手段也没有多稀奇,黑道里什么牛鬼蛇神都有,总会有人收拾他们。”略带安慰的语句。

“是么……”东方凝卿低下头,又猛地抬头直视徐子孟,“你为什么给他下毒?他惹你了?”

“那倒没有。”徐子孟摸了摸鼻子,转过头不看她。

“那好,他既然没有惹你,以后就别找他麻烦了,任何人都是。”

东方凝卿回味了一下这句话,突然一笑。敛了笑容,伸手端过快冷透了的普洱茶,“血……你跟我说了这么一大堆,到底想要说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徐子孟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她。

“我应该知道什么?”

“……徐氏和莫氏要联姻了。”

“咳咳。”

“……是残殇和徐潆沂。”

“噗!”

好吧,她本来不想喝那杯茶的,但咳得厉害了就需要水顺顺,刚喝进去,她就被雷击中了。

她僵了一会儿,小声地问,“两大男人?”那声音飘的,毛骨悚然的……

“两大男人?”徐子孟一脸困惑,像是听不懂东方凝卿在讲什么。

“额……我什么都没说。”

徐子孟忍不住轻轻笑了出来。其实呢,他是说着玩儿的。

东方凝卿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某人的笑容却加深了。于是乎,她更加哀怨,苍天呐,她什么时候成被人玩儿的对象了……

好吧,回归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