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朴实而动人的言语,还有那酸枣树下凉生对姜生在童年充满真实的感情抒和表达。因此,虽然韦凉声的“声”与凉生“生”字不同,但听上去总难免心生暖意。我下意识将眼神挪移到你坐的方向,并在心中告诉自己:这个人,我一定要认识!

凉声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从他的表现中,我知道他考试并不是很顺利。

“这次他说不只他一个人来,不会是在那边谈了女朋友吧?”我在心里暗自想到,“他居然不告诉我,看我明天见到他不弄死他。”

凉声给我打来电话,我们闲言碎语地交谈着。没有丝毫的正经,要么互相调侃,要么就是没事瞎扯淡。我和凉声几乎是无话不谈的,至少我一直都自信地那么以为。

“小来……小来?沙小来……”凉声好奇地问道,“怎么啦?我跟你说话呢?你看上去气色不是太好,不会是生病了吧?要不上医务室一趟?”

他这一说,我才回过神来,“没……没……没事,刚才我只是在想些心事。”我哽咽着说道,“不好意思,刚才您说什么?”我故意问道。

“噢!也没什么事,就是提醒下你,等会会有动员大会,可千万不能迟到。”

“嗯嗯,好的。那是,这么重要的会议,我怎么可能忘记呢!倒是你,可要好好准备一下呢!我是无所谓,反正从小到大在这方面都已经习惯了,遇到任何事都能从容应对的,这种会议我可见多了。”

这俗话说得好,“好汉不提当年勇”啊,但我却忍不住将过往那些光荣事迹说出来,我就希望这样可以杀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这小子的锐气。

“你可要好好准备噢,到时候可千万不能紧张,否则那脸可就丢大咯!”我继续半开玩笑半嘲笑地说着。

“嗯嗯,我会的,一会我来叫你。”

“哦,那好,待会见。”我礼貌性地答道。

韦凉声,一个从看到他以来就以铁一般的面容呈现给世人的他,今天居然主动跑来和我打招呼?而且,我分别看到了他那比国宝级更为珍稀的笑容。他满脸的铁青和严肃呢?他那令我敬畏的定力呢?现在的他,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傻了,另一种是脑子进水了!否则我实在想不出他这种反常该用怎样的思维来推理了。

我带着满满的好奇心等待着凉声的到来,就像在几年后的那个冬天,我在曲阜等待那个最熟知的朋友的到来一样。对于此时的韦凉声,我还是很期盼看到他身上的所有不幸和窘态的。

严肃紧张的会议在一个小时后开始了。是凉声过来叫的我,我也没怎么在乎,就瞎跟从他走进了那个庄严的会议室。要说我能在这种情况下有什么好的表现的话,我想就像八月长安说的那样,这一定是要折寿的。否则怎么能对得起那些辛勤准备一个早上台词的人呢?不是么!

“对于开展本次动员大会,就是希望大家都谈谈自己的见解。如何让学校的升学率得到提高?这是我们先应该考虑的问题。”本次会议的负责人严肃地说着这番话,此时我竟真把这个和我们同级的学生当成了向我们宣读“十八大”精神的领导了,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从来都不曾现,原来我的思想觉悟竟会这般的高。不过,按逻辑推理来说确也是这样的,毕竟本次会议的负责人是校长的亲侄子。那是我们这些普通学生干部的上级这也就在情理之中了。不过,我确实没有准备,自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更巧的是负责人居然就真的叫我来先谈谈自己的看法。

“谈个屁啊!我向来厌恶一个学校把升学率天天挂在嘴上的。再说我还真不知怎么谈,干脆让韦凉声那小子谈谈看吧!”我心想,“他要是答不上话来,那我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恩恩,就这么干!”我有点得意。

然而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当你试图将阴谋安置在别人身上时,或许便给了别人一个重生或展的机会。

凉声的回答是那么的自如。看得出,他不想那些废物班委会的成员那般是经过苦心准备而背来的台词,而是一种自内心的言语。如果你问我怎么看出来的,我只能说他的话语确实是自肺腑的言语,然后我会愤怒地告诉你,他的话语还带着他严重的口臭气味。于是,我就这么眼睁睁看到韦凉声再次脱离险境,而苦心设计这一切的我确是那般无力。我甚至将他推向了班委会的权利巅峰。后来他成为班委会的负责人之一,其中还有校长大人的侄子。一共两负责人,凉声是副的。

那件事过后,班主任曾经找过凉声谈过话,我也在场。

“韦凉声啊,你要好好干啊,总有一天你会升为正班委会负责人的。”班主任和蔼地对凉声说,“如果一直到高三的时候成绩也没落下,又在小里边表现如此出色的话,你可以直接名校保送的。”班主任的脸色是如此善良,如此慈祥,却也如此纯真。

我竟然在替凉声高兴!这是多么不可能的一件事,我似乎忘记了眼前这一切都是我阴谋未遂后的天晴之象。

“老师,会有那么一天么?”我冷冷地说道。

凉声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只是闪过一缕习惯性忧伤的光芒,没有丝毫的生气的意味在里头。我知道他肯定误会我的意思了。

“凉声,你可别误会。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只是我觉得除非韩宇校长侄子突然一夜暴毙去见了阎王老爷,否则你怎么也无法做到正负责人的,尽管你再怎么努力!”我口无遮拦,很是粗暴地对凉声说道。我似乎忘记了班主任老师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怎么说话呢?沙小来,人家韩宇又怎么得罪您老人家了,你至于这样破口大骂么?”班主任瞪着眼对我说着。

班主任和我的母亲有着极为相似的一种特征,他们都长着一双极度渺小的眼,如果你要看他的眼球的话我估摸着你就非得用显微镜才能看到。这一点都不夸张!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好吧,我承认这是夸张了点。因此老班的眼是怎么也睁不大的。想到这里,我竟然暗自笑起来。

“我没有啊!我说的是事实。”那一刻,我在为自己辩护,因为我似乎忘了班主任也是刚考入我们学校的新老师,而凉声那么爱学习的人断然也不知道韩宇是何许人也。哪像我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处处都安有眼线,事实都搞得那么清楚。忘了说了,我之所以那么嚣张,并不是因为我有权有钱,而是整个学校几乎走到哪都有我认识的人。所以我有冲的资本,否则我一个穷孩子哪敢如此张扬呢!

“算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ok!你们慢慢聊。”我回头一脸委屈地看着老师,“再见!”

凉声后来说老师只是摇了摇头,他还说要凉声好好劝劝我,否则我可能连个普通的大学都无法考上。说到底,我还是要谢谢他老人家的,要不是他一直那么激我,可能我现在真在那个穷的鸟不生蛋的高中葬送了自己的青春。不过那样也没什么好后悔的,说不准我也是像许文祥那样成了上海滩的黑帮老大。人生是没有预料的,我们都说不清楚那条路对自身而言是合理的,更别提那世人都难以解释的对错了。

十几天的朝夕相处,我对凉声的印象是180度大转变啊,本来我想用360度来形容的。后来一想,那不是又回到了原点了么?人生还真是奇妙,看来确实是不可过度浮夸啊!从进入这个班级开始,我断定凉声便是个有故事的人。那双明亮的眼里闪烁着炯炯有神的目光,那面如土色的古铜色的一贯铁青的脸,我很肯定把他强行和那些难相处的小人进行捆绑。而如今的他,竟是这般通情达理,这般心地善良,简直如水般清澈透明。我打消了继续喝凉声斗下去的计划,因为我在内心已经承认,他不是个让人反感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