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机器人这种东西，现在也是只有富人才玩得起，至于两百年前相当普及的扫地机器人，早就卖不动了。现在是富人使用农机经营农场，穷人则是妻子洗衣扫地缝补做饭，丈夫在外拼命赚钱。
“那我就觉得心里没有什么底气了。”贾西说。
“哎……”还没等谁开口，坐一旁玩手机游戏的秃尾巴就问道：“就这么送给他，也不收钱？”
“说的也不错。”
见贾西跑过来，少女也没有动，而是缓缓地说：“就是那个男人，找你们来对付我的吧？”
“那男人那天死了呗。”老头子说。
“我也一起去，要拿上侦探协会的证书。”亚斯塔路说。
醒来的时候外面一如既往地阴着天，但她反而觉得精力充沛了许多，一看时间，才过去了十五分钟，脑子里却多了许多熟悉却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知识。她记得亚斯塔路用刀刺了她的心口，可是身体似乎是好好的，原本的战损疤痕也没有了，似乎是在做梦。
“你敢给我就敢扔。”贾西几乎是毫无阻拦意识地说出了这句话。
她一个激灵完全醒了，向手抓的地方看去。马库鲁的苦瓜狮子脸就埋在那一堆鬃毛里，手感似乎一级棒的两只巧克力色的肉垫儿随意地叠着，尾巴搭在线条流畅修长的后腿上，一副良家妇男的样子。好吧，如果不算他身上那股阴郁的猫味，贾西并不想要打他，再说也不一定打得过。
孩子没日没夜地哭嚎不止，母亲呜呜地哄，生孩子落下的伤口发炎，疼痛到无法入睡。
“本命年，金盆洗手了。”贾西懒洋洋地，似乎不想说自己之前当混混的事情，“也就是工作一天，玩三天，再混也混不出名堂，还是趁着年轻，老实打工攒些钱养老。”
圆脸小伙嘿嘿地笑：“也没人说警卫班不能做情报吧？”
“像你们这些夏天还带小毛领子的神经病总裁，白给我也不要。”
“行了。”亚斯塔路一脸不悦地打断了他们两个人。
此时柜台上的台式电话响了。老板拿起话筒，低声说了几句话，就转头向楼上喊道：“秃尾巴，去送货！”
星辉洛易丝有着一个相当大的私人侦探协会，协会接到的委托内容也是五花八门：小到寻猫寻狗寻丈夫，大到抓鬼抓人抓小三，甚至敢于拯救世界，但是谁也拯救不了世界。侦探协会和玉珠缘也是有合作的：侦探们大部分的御守护符都是从玉珠缘弄来的，亚斯塔路还有一个侦探证，贾西上个月也刚拿到了初级资格证书。
“你对我尊重点儿。”黎沅皱眉道：“不想看看委托书的内容？”
“我看看。”
虽然玉珠缘卖珠宝，但贾西也不想一直卖珠宝。她接过委托书看了起来，不多久，亚斯塔路也回来了，和她们一起看。
这一期委托书的任务也没有什么新奇的，无非又是某某家的狗丢了；某某家的猫走失了；某某家的笔电丢到什么地方找不回来了；某阔太要找人跟踪丈夫；高级的任务倒是接触到了魔法巫术的范畴——比如某人中了黑魔法急需解救之类。贾西看着，心里很是烦躁，但是不久，一条高级的委托就跳入了她的眼帘。
这份委托书以上千字的叙述讲了一个惊悚的故事：
有多名以自闭症患儿为主的失能儿童家庭联名报告说：每天深夜十二点，他们家的电视会自动打开，屏幕中会出现一条广告，似乎是售卖药品的广告，广告词中有‘为您解除失能儿童带来的烦恼，请拨打热线电话xx’但是呢，只要他们拨打了电话，第二天他们家的患儿好端端地就没气了。
不拨打电话倒是没什么事。
这些拨打了电话的家长们惶恐不安，生怕这个诡异现象还会伤害更多的孩子，因而联名委托侦探协会解决这件事，他们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报案，但警官们也调查不出头绪，因为他们查不出患儿在死亡之前曾经接触过什么：没有被伤害或中毒的痕迹，基本上都是悄无声息地断气的，之前家长们都没有察觉到异常迹象。
到目前为止，尚未接到有失能老人或成人家庭带来的同类报告，也没有接到养护机构带来的同类报告。
“我倒是想起了一个类似的职业。”黎沅说。
“什么职业？”贾西皱着眉问。
“婴司命。”
“婴司命？”
黎沅便娓娓道来：“顾名思义，就是杀小孩的祭司的意思，古代无论农村城市，都会有残疾孩子出生，无论是自闭，先天愚型，先天不足，少个胳膊腿，多个头，性别是女孩……这些孩子没劳动能力，养着就是白费粮食。这样，有些人家为了省口吃的，把孩子扔进马桶里，就行了；有些人家下不去手，将孩子扔进弃儿塔或放寺庙门口，也就行了。但有些实在是重症的孩子，寺庙不收，当地父母官不允许弃儿，家长也不敢下手，那只好找些巫婆啦，神汉啦将孩子治死，免得以后孩子变累赘。这些巫婆和神汉，就被统称为婴司命。虽然是在做违法的事情，但在古代没人告发这个。”
“这些人先进到能在电视上打广告了。”贾西说。
“而且是只能让失能儿童的家庭看到的广告。”亚斯塔路似笑非笑地说，“可能是有灵异因素出现的。”
“我觉得这就是个单纯的网页推送广告。”贾西说，“收集人们求医问药方面的数据，然后将广告精准推送到人们的家庭里。”
“嗯……既然是精准推送广告，背后一定有人在控制电脑做这件事，即便不是人在控制电脑，人还能控制机器人，让机器人控制电脑。”亚斯塔路说，“当然不排除网页推送广告的可能，但是怎样解释在患儿的家长们拨打电话之后，患儿就好端端地断了气呢？未免也太巧合了一点。”
“这么说是很巧合了。”贾西道：“可我们该怎样调查呢？”
“其实咱们也不用接这个活。”亚斯塔路说，“古代没有人告发婴司命，那么就是说……在人们的潜意识里，给无法得到救治的重症患儿一个痛快，是合情合理的需要。”
“但是不合法。”黎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