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惜字如金。
也许是被那个什么破水影响的吧。
突然冒出来的一个男人，了解她所有的计划，甚至在她意识里这些东西都没成形的时候。
趁着侯岑没注意，陈墨飞快地消化了一下字条上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你是不是以为，那水可以洗去你想的一切？你如果想看的话，我可以让你看看那把水果刀，那上面应该会有你的指纹吧。”
“那个，对不住啊，赔你一瓶怎么样？赔你一瓶百岁山，一瓶恒久远那什么永流传！”
宋小琴一直也忘不了，当她打算推开窗户顺着风一了百了的时候，她往楼下看了一眼，看见蒋亮抱着一摞用过的本子等她。
侯岑刚晕过去还没醒神的样子，半眯着眼睛看见陈警官镇静地盯着她，心里有点发毛。然后才缓缓睁开眼睛，像刚看见陈警官的模样，呼一声又要晕过去。
可这个男人虽然有些奇怪，也有些非人的超能力啥的，可好歹是老头子的人，陈墨也就放心了，安心让老头子给无名无姓床伴整了个身份。
“你怎么知道的？”刚才是宋小琴的父母打的电话，来问……宋小琴能不能从轻发落，毕竟她还有个孩子……
得了失心疯？
下列对话中谁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职业？”
得，当他啥也没想，陈墨同志的劣根性是镌刻在骨子里的，洗不掉的一层黑！路佳此时觉悟十分高，甚至举起了当年宣誓时举起来的拳头。拳头硬了兄弟！
顾灵宣嗖一下冒出来，倒是正赶上被奚落的良马陈。
宋老听了这话也是一震，“陈警官，我们俩……”宋忠国叹了一口气，有些难为情，“唉……我和老伴活了一辈子从来没做过什么徇私舞弊的事，多少人拿着一行李箱一行李箱的票子往我们俩眼前送我们也没眨过眼，可……可我们俩可就这么一个闺女，当时蒋亮的工作，是，是我找的关系让他进的检察院……这一辈子就办了这么一件对不住他自己良心的事，我半辈子都没能过得去这个坎。”
不知道摄像头，想不到铁门的背后是现代科技驾驭的电梯，也找不到电灯的开关。原来是一个没见识的山里人，山里还没通电。
他回去想要把陈墨放出来时，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我说小顾……”
一个身着旗袍，标志性地开衩开到了大腿根的女孩全然没有穿着旗袍的优雅，花容失色的一张脸吸引了不夜天所有人的眼光，不仅仅是男人，连女人也被这女孩的一嗓子吓得愣住了。
“吴小龙，你脑子里装的那玩意都让你晃荡碎了吗？”陈墨一个手揪住小吴的衣领子，跟拎小鸡子似的给他拎起来转了个圈，“你赶紧去给我查查为什么底下那帮人把案子往这送，是他们逢年过节忙收送礼不过来了，还是都打麻将沾着手没人有空查这样一个疑点重重的凶杀案。”
他总算是看出来了，美人这是……
灯光照在男人的脸上，男人垂着眼睛，清晰可见的褶皱顺着眼尾向眼中逐渐变宽，整个睫毛就如晕在眼睑上一般，眼瞳隐匿在长得过分的睫毛下看不清楚。男人低垂着脸，稍长的眉毛斜入发际，仅仅低眉顺目了一瞬，谁也不会注意到男人的眉毛微微动了动。
顾灵宣十分自觉地拿了两件陈墨的衣服，挂了个牌牌的那种，当着陈墨的面儿哐铛一声关了门，大方地换上了。
那是人刚从国外给我寄回来的新衣服！我都还没穿，你小子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眼挺毒啊……
陈墨觉得这个夏天来得格外早，他格外地……躁得慌，就是在哪都呆不大住。
路佳觉得陈墨怪怪的。
具体是哪里怪他也说不上来，就最近想搭他肩一下他就非得证明自己是个手脚灵活地灵长类，噌一下就得蹿起来，用事实证明了人类和猴子血缘关系到底有多近。
浑身上下就写了四个大字：
莫挨老子！
陈墨体热他知道，当年入冬的时候就他一个人得得瑟瑟穿短袖打篮球，都没让大雪花给他浇成个烧坏脑子的高烧，他当时穿个长到膝盖下边儿的羽绒服哆哆嗦嗦地跟陈墨一起去食堂，就是个现场直播版“我穿皮袄他穿纱”。
“路儿子，给你爸爸从冰柜里拿瓶饮料，下边那层的。”
“美的你。”
路佳总共拿了三瓶“冰块”饮料，一瓶自己开了口，另一瓶扔给了顾灵宣，另外一瓶……
“哎，你说，谁是爸爸？”
以至于路佳和陈墨都没看见顾灵宣在接下瓶子以后缩了缩手，把手贴在脖颈处虚扶了扶，就像是冬天的时候把冰凉的手贴在温度高的皮肤上取暖一样。
陈墨的桌子靠着窗，窗台上摆了盆绿植，蜡质的叶子呈星状，从尖儿上蔓出一抹快滴下来的深绿，中间缀着些零星的白条儿白点儿白丝儿，煞是好看。
窗外边是一丛冬青，围成个圈把一株顶高的松针圈在里边儿，毒辣的太阳丝毫不念什么情面，边儿上侥幸存活的几个狗尾巴草已经软趴趴的倒在地上不愿起来了，狠心的太阳漾着火红的笑，非得证明自个儿的能耐，发誓要把肥厚多汁的冬青叶也给打蔫了。
陈墨觉得有些耀得慌，哗啦一声把窗帘拉上了，隔着层纱的光，恰到好处的阴凉马上就让人舒服得想睡觉，窗上那一小株不知名的绿植受了窗帘的吓，委委屈屈地也不敢吱声，只能怂怂地抖抖叶子，泣下那一抹珠翠似的绿。
顾灵宣好像也跟它有共情一样，咬了咬牙没让冷颤表现在一干辈分乱得一塌糊涂的爸爸儿子面前。
“陈队，咱们这个区南边那个小区你知道吗，就那个号称富人区的那个盛世华庭，有户人家出事了，家里五口人都进了icu……不是天灾，像是人祸，但还没有相关线索，队长你看看这个。”
小吴胳膊上挂了一打资料就要往陈墨手边招呼，陈墨眼疾手快地收了开了口虚掩着的饮料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