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md,屋里有喘气儿的吗?滚出来!”

总觉得三姑的眼光不太对,陈卫东抢先说:“我妈去白阿姨家了。”

大着胆子进到里屋,看到妈妈眼里淌着泪水,舅舅黑着脸,舅妈低着头,“那个,我就想问问舅舅、舅妈是吃米饭还是吃馒头。”

陈卫东几乎是跪在陈玉莲的旁边,这个姿势让陈玉莲心里舒服了很多,她的眼睛睁开一道缝儿,借着灯泡的微光看着陈卫东的脸,那上面看不到幸灾乐祸。

陈卫东举高灯笼很兴奋,一下子真的回到了童年,“谢谢你!真好看!”

“没事儿!开着吧,这叫蒸蒸日上!我们也图个吉利,是吧,奶奶!”陈卫东是用肯定语气说的,好像没人会反驳一样。

现在这个情况,家里不能再有内讧,但往后的日子那么漫长,如果陈玉莲不出点儿幺蛾子,生活还真是无趣呢!她还是希望陈玉莲不时地和自己产生点纠葛,毕竟,与人斗其乐无穷啊!想想前世她的那些小伎俩,嗯,真没什么,玩玩儿还是可以的,苦中作乐吗!

奶奶半闭着眼睛,不紧不慢地说:“这话你刚才问过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要是想不好怎么说,就让想好了的人说吧!”

陈玉莲的嘴撇了撇,但还是耐下心来,“这活儿也得慢慢干啊!”

嗯,余生不长了,每天都会让您开心的,您就是我今后日子里的女皇!

陈玉松也不太确定,只是今天早上的下马威的确让他有了失宠的感觉,宇宙中心好像也开始慢慢转移了。

陈卫东脱口而出的话震慑到了陈玉松,小小年纪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妈、奶,陈卫东欺负我,呜呜”这哭声,能传出五百米。

吕良真的是惊呆了,这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陈卫东了,她的脸上地写着欲望和野心!

“呵呵,”真是错了,前世没养过兔子,也没想过小小年纪要赚钱,可今生不行了,她要尽可能多地赚钱,有钱,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她没看见!”

陈玉松站在门槛儿上,眼皮耷拉着,一副不耐的样子,手指还在挖着鼻孔,惹得陈卫东翻了翻白眼。

陈卫东点头,她已经从奶奶的眼睛中看到了强烈的倾诉欲望,那些憋在她心中很久了吧,有她的荣耀和辛酸,依稀记得奶奶算是个成功的商人,曾经打理着家里的大部分商铺,如果能得到一些真传,嘿嘿,陈卫东笑了,今生或许真能闯出一番天地

送走刘老师,陈卫东打开炉子,“奶奶,您胃不好!今天早点儿做饭吧!”

“一票!”

奶奶用筷子指了指自己的儿媳妇,“你呀,手脚笨也就算了,脑子还不好使,没事儿自己好好想想吧!”

奶奶慢慢地转身对着吕良说:“嗯,去吧,知道你心善,也知道你对老二好!反正这都是她的活儿!”

“傻样儿!围脖没系好都不知道?哪有你这样儿的丫头。”吕良说着话,伸手解开陈卫东胡乱绕在脖子上的围脖,仔细地缠了两圈,又打了个结,还特意把结放在侧边,“嗯,这才像样儿!走吧!”

陈卫东瞪着细长的眼睛,用命令的口气说:“你把红薯给我了,这个就给你,扯平!”

每天,陈卫东故意磨蹭到打第一遍上课铃时到教室门口,放学时也是第一个冲出教室,尽量减少和同学相处的时间,那对她来说如同煎熬、如同钝刀子杀人、如同太难受了,她不想再承受一次。

疼,浑身上下都在疼,陈漫双手抱住头,身子蜷成一团,迷迷糊糊中舔了舔开裂的嘴唇,怎么这么难受呢?

“别说,这话有点儿道理,小丫头真厉害!”

吕强走到院门口,冲看热闹的人挥手,“散了吧!都是街坊,不帮忙也就算了,千万别落井下石!人得长后眼!”

陈卫东拉住吕强,“三哥,谢谢你!进去喝杯茶吧!”

吕强看看北屋又看看弟弟,“不了,有力气活儿就吩咐他,我先回了。”

吕强出去的时候把院门关上了,小院重新安静下来。

“你没事儿吧?”吕良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刚刚看你挺吓人的。”

“没事儿,”陈卫东潇洒地甩了甩头,心想,这算什么!

吕良显然被她这劲头唬住了,小声问:“有没有要我干的?”

奶奶在屋里喊着:“小良,进屋说话吧!”

吕良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跟着陈卫东进到屋里,“奶、张老师!”

张淑敏答应一声,“回头替我谢谢你三哥!”

“不用,是他们太欺负人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不是!”

奶奶嗔怪道:“别胡说!”

陈卫东站在桌边,胸脯起伏着,怒火还没完全褪去,“猪狗不如的东西!”

“老二!”奶奶不悦了,“得饶人处要饶人!你还没问小三儿呢,事情的原委弄清楚再说。”

陈卫东想了想,进到里屋,对着缩在角落的陈玉松说:“你把事情叙述一遍。”

陈玉松看看妈又看看姐姐,见两个人都仰头不语,小声地开口说:“我们一起玩儿打仗,王小兵输了还不服,我就就打了他一拳,然后、他就骂我,然后我俩就打起来了”

陈卫东气得挥起了手,看着一脸愁苦的妈妈又放下了,“你也不是省油的灯!欠揍!”

陈玉松的头缩了缩,有些委屈地说:“他要不说爸,我肯定不动手,我现在懂事了。”

陈玉松的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委屈和不甘,他的眼睛盯着陈卫东,妈妈也看着她,突然觉得压力好大,这是要把全家的担子放在她一个人的肩上吗?尽管她表现得比较成熟,可毕竟不到十二岁啊!特别是妈妈,毫不掩饰眼里的希望,莫非妈妈的心思被舅妈成功蛊惑了?陈卫东稍稍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半天不见陈卫东出来,吕良隔着门帘小声问:“张老师,我想进来看看陈玉莲行吗?”

里屋的四人均是一愣,妈妈站起来撩开帘子,“进来吧!”

吕良很是局促,陈玉莲已经是大姑娘了,他的脸涨红了,声音小得像蚊子叫,“那个陈玉莲,你好点儿没有?对不起啊!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我、我以后一定注意”

看他罗里吧嗦地还想说下去,陈卫东摆手:“这事儿不赖你,是意外!”

陈玉莲的眼睛比陈卫东大,她眼巴巴地看着吕良,小心思一览无余地写在脸上,“我没事儿!就是每天躺着太难受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路,快憋死了!”

陈卫东心里鄙视了一下自己的亲姐,说出来的话自然就呛人了,“不是有报纸还有小人书吗?这些足够给你解闷儿的?还想怎样?”

吕良听陈卫东的口气不善,以为她刚刚的怒火还没褪去,一时不知如何劝解,自己的心里又觉得愧对陈玉莲,手上的伤刚好转,腿又瘸了,这自己怎么做人啊?不由得多嘴说道:“那,我明天再给你买几本小人书吧!”

什么意思?听他的口气软绵绵的,陈卫东清冷地说:“你回去吧,谢谢你!”

逐客令!我又哪里得罪啦?这特么的吕良的嘴巴大张着,对着陈卫东说不出话了。

得,一下子把姐俩个都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