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初的伤不重,但毕竟破了皮,冬日里伤口又好的慢,反而更加不方便,听眉儿这么说,便点点头,起身往里走。

“回来时瞧见一只漂亮的鸟儿,多看了会儿,绮儿姐姐没等我。”林瑾初挨着卢氏坐下,毫无负担的黑了林绮一把。

林瑾初摇摇头,只有些疑惑,道:“你知道她同淳安公主有关?”

想到这里,林绮便忍不住怨恨。都是林家女,凭什么林瑾晨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嫁到丞相府享福?凭什么林瑾初被退了亲,还能定下荣王世子这样的未婚夫?凭什么林瑾夕做错了事就能轻易地被原谅,而她,不过是一点小事,就要处处被逼迫,处处被排挤?凭什么!

林瑾初不愿挨着方琼坐,挑了挑位置,最后倒是同林绮挨着了,林瑾初微微皱眉,到底没说什么,只当没瞧见林绮。

卢氏看得出来袁氏是个争强好胜的,林远达将来必定是要分出去的,卢氏也没有同袁氏争权的意思,虽然得了吩咐帮忙,也没去揽那些有实权的活计,只帮着做些杂事。就这,但凡卢氏过手的事情,袁氏还要亲自问一遍,嘴上说是怕出了纰漏,实际无非是怕权利收不回来。

林老夫人平素一向慈祥,板起脸来却很有威严,别说林瑾夕两个,袁氏跟卢氏也连忙放下碗,劝道:“小孩子不懂事,儿媳们教导着,可不能气坏了身子!”

“姑娘说的不错,可林家要名声啊,至少明面上是不会差的。奴婢听说,五姑娘的亲事二夫人还亲自问过她的意思,有这个例在前面,大夫人多半也会问姑娘的意思。姑娘放心,奴婢这就想法子去打听,姑娘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梨儿是自小跟随林绮的,在旁人眼里,林绮有无数的不好,于她,却是一辈子的恩人,无论什么事,她都会替她办好。

听说是林绮,林瑾初微微皱眉,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瑾初侧目看了一眼,道:“那是银杏树,到秋天自然就落叶了。”

“不用,你们往外头传个话,就说公主送的药被我不小心打了,怪可惜的。”林瑾初没打算费力气去查,查出来有什么用?跑去跟人撕一场?坏的不依然是她的名声吗?林瑾夕也没蠢到那份上,她这话传出去,想来林瑾夕很快就能回过味来,她倒是有些好奇,到底是谁想要一箭双雕。

“娘,这些都太早,这不是只是在探口风吗?说不定过两天世子就改变主意了呢!”林瑾初没那么担心,便是她不会武功,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未必是公主,也未必是针对我,今日别庄人多手杂,虽说是公主送的,可途中也不知经过了多少人的手,何况,此时去查也没有任何意义,往后小心些便是。”林瑾初心想着,明日得把玉佩也拿来瞧瞧,如今连嫌疑人都摸不着一个,只能自己小心防备些。

卢氏已经听说是谢风扬将林瑾初从匪徒手中救了回来,听说谢风扬送了伤药来,就将手里的伤药放下,接过莺儿递过来的药盒,道:“谢过谢世子没?”

因为是给淳安公主相看驸马的缘故,今日也有不少男宾受邀,只是不同女宾在一处,谢风扬本意就是想寻个机会见一见林瑾初,这才最早赶到。而林烨虽然也是受邀的男宾,但他本不曾想过会有意外,本身也不会武功,等他赶到时,那边秩序已经恢复,大夫也在赶来的路上。都是一家子的妹妹,林烨问过情况,林曼几个都只是受了点伤,当下也没管那边,赶过来寻林瑾初,听林瑾初问起,便道:“只是受了点伤,没有大碍。”

谢风扬低头,这才发现,那断崖下竟有一小片平台,堪堪宽出崖顶一尺左右的边沿,林瑾初为了叫他看到,特意往外站了些,在谢风扬看来,就摇摇欲坠的站在崖边。才刚刚升起的惊喜顿时被浇了一瓢冷水,生怕林瑾初在他眼皮子底下还跌落下去,连忙道:“阿初,你小心点,往里走些,我这就想法子拉你上来!”

变故来的太快,被劫匪们推开的少女们还在地上呼痛,只白素素愣了片刻,惊呼:“初儿——”

林瑾初还是头一回听说现场作诗还能作弊的,闻言便好奇地看去,只见龚淑媛一手提着笔,一手提着袖子,免得沾到墨迹,而那提着袖子的手,正打着不知名的手势。林瑾初怕龚淑媛发现,只瞧了一眼,便顺着视线去看另一人,只见挨着黄淑云的一位姑娘刚巧回了个手势,假做不小心,一下子带倒了面前的砚台。

先前的不愉快虽然打断了,但白素素和万晴显然对对方都没什么好感,走在一起也没什么话说,只苦了卢梦霖,两头都是表姐,偏两边关系都没那么要好,做和事佬都要拿捏分寸。好在红叶别庄景致确实好,白素素和万晴都是头回来,不多时注意力便被景色吸引了过去。

林瑾初点点头,不用卢玉霖细说,便心知前后了。这年头女孩子生得美并不全是幸运,若生在普通人家,相貌太过说不定还要给家里招祸。白素素算是运气好的,白家是凉州名门,她父亲也是边地名将,至少在凉州没人敢轻易打她主意。但就算如此,白素素进京转了一圈,便多了个第一美人的名头,那时她才十三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