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de立刻更怀疑了,她一米七五的身高,制服锦那是分分钟的事,几秒钟后,锦的手腕被捉住,右臂上一个明显的还没愈合的小伤疤被看得清清楚楚。

破旧的棚户区铁门被“卡啦”一声扯开,露出里面一脸不爽,胡子拉碴,衣衫褴褛的男人。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块整布,头发长到肩膀,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刚从墓地爬出来的馊味,放到古地球,去演丐帮帮主都不用化妆。

他头也不抬,继续欣赏自己的古董黄片,解释道:“在人造子宫被发明之前,女性作为承担生育责任的性别,丰满的乳房和臀部被认为是生育能力和性能力的象征,因此代表着性感和美。”他顿了顿,喝了口红酒:“直到人造子宫问世,女性的生理性别被极大的削弱了,只余下社会性别,她们摆脱了生育的桎梏,获得了真正的‘平权’,性爱也从原始的生育功能中彻底剥离出来,变成了纯粹的享受。就是从那时起,大胸被很多女性认为是‘不方便运动的累赘’‘只为了取悦男人而存在的无用之物’,因此掀起了用基因科技删除女孩大胸基因的浪潮,短短十几年之后,新生的女性基本再也见不到超过Bcup的存在了,小胸才成为新的审美。”

下意识的道歉被憋回了喉咙里,卡尔看着衣冠不整,眼下挂着乌青的锦,内心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昨晚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但是从记忆点碎片中,他记得眼前这个女孩并不像是个老油条,倒像是个……像是个雏儿。

……虽然熟睡时被人撬开窗户压在床上异常不爽,但并不阻碍锦老实地享受了这个吻。

巨大的画布被笔直的黑色线条分割成了几个毫无章法的块,在那些被分出来的小块中,浓烈的色彩描绘着种种奇怪的生物,菲儿的笔法在常人看来简直是杂乱无章的,点线面的穿插逻辑看似疯狂,却又有着一种奇异而和谐的韵律,而她画中的生物,有的可以看出原型,更多的则是闻所闻问,见所未见,它们有的狰狞,有的可爱,就这样统统挤在一起,整幅画都看上去荒诞不堪。

最初,在诺亚号最先逃亡,昆仑号随后离开地球两年后,创世纪号才慢吞吞地完工,诺亚和昆仑几乎全部由精锐正规军、顶尖科学家,工程师以及他们的家属组成,但创世纪号,在绝望的地球遗民的强烈谴责、暴力抗议之下,不得不经过筛选,带上了一部分没有案底的“平民”,至此,这支历经险阻,被戏称为“星际杂牌军”的大部队,才踏上了漫漫的逃亡之旅。

很多年没听他叫过自己的名字了,自从自己逼他叫“姐姐”开始。

锦下意识地反问:“什么?”

旬低下头,他们呼吸可闻,稍稍一动就能碰上彼此的嘴唇,但旬只是深深地盯着她的眼睛,声音比北极的冰还要寒冷:“对上层那些大人物来说,我们不过是阴沟里的老鼠罢了……不,或许连老鼠都不如,是他们踩到鞋底上都嫌脏的烂泥。”

锦愣怔一下,她意识到旬已经查出了卡尔罗杰斯的身份,于是她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旬眼中的神色又深了些许:“所以,只有我们,才是同类,只有我,才会永远在你身边。”

锦还没从这句话中反应过来,猛地,她的双唇就触到了另一双柔软的唇瓣。

锦下意识地睁大了双眼,她想要说话,却被旬趁机撬开了牙关。

……这是一个无比炽烈的吻,吸吮,舔咬,连呼吸都被掠夺,仿佛他已经不知压抑了多久,这一吻中深沉的感情,刻入骨髓,撞得锦心口发紧。

一吻毕,旬抬起头,才发现锦的眼泪已经盛满了眼眶,他下意识地松开了钳制锦的手,想给她擦泪。

“啪!——”

一个耳光扇在脸上,旬挨了一下,眼神晦暗不明。

锦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混账……混账!”

她挣脱出来,鼻尖通红,连鞋都没换,就拉开大门跑了。

菲儿刚打开卧室门,就看到了她亲姐姐哭着鼻子跑出家门的一幕。

“……”

菲儿露出一个很叁无的表情,幽幽地盯着旬:“……哥,回了。”哥,你回来了

“嗯。”旬迅速淡定下来,面对着菲儿表情要缓和很多:“给你带了好吃的,曲奇饼干。”

菲儿于是瞬间屈服了,小姑娘原地蹦了一下,面上依旧维持着高冷的表情,挪到旬面前,眼巴巴地看他打开包裹,掏出一盒饼干才罢休。

菲儿坐在床上吃的满嘴饼干屑,旬就脸色阴沉地坐在凳子上一样不发,一个大孩子和一个小孩子在沉默中互相对视。

“……”

菲儿扬起小眉毛,问道:“姐,跑了,原因。”姐姐刚才哭着跑了,怎么回事?

“哦。”旬摆弄了一下幽灵的手臂,智能机甲“嗡”了一声表达抗议:“我强吻了她,于是她生气了。”

“……”

菲儿顿了两秒之后,又给嘴里塞进一块饼干,淡定道:“喔。”

锦嘤嘤嘤地冲进jade的房间,床边那个嫖客刚刚完事,才拉上裤子,就看见一个个子很矮的大奶萌妹旋风般地冲进来,整个人都扑进了jade怀里,而后大哭。

“呜呜呜……”

“……”那嫖客是jade的常客,沉默后淡定道:“你们忙。”

jade拍着锦的后背帮她打哭嗝,微笑抛了个媚眼:“嗯,您慢走,下次还来哦~”

男人带上了房门,jade这才正色:“怎么?疾风回来了吗?少女。”

锦说话带哭腔:“疾风都快把少女刮残了。”

十几分钟后,锦抽抽搭搭地停止了哭诉。

jade单手扶着下巴,翘着二郎腿听完全程,高深地做出了总结性的发言:“这事儿是你不对。”

锦:“!!!???”

“先撩者贱,听说过吗?”jade抽了口烟,在云雾中说道:“谁让你当年扔面包投喂他的,孩子大了,胃口也跟着变大,现在喂面包不够了,要用你下面那个……”

她下流地指了指锦的某个部位,笑道:“那个小洞洞来喂。”

锦一脸受惊的表情逃出了jade的房间。

她无处可去,只好磨磨唧唧地在蜂巢荡了一圈,脑内循环着“嗯嗯啊啊”的叫床声,一脑门子浆糊回到了房间。

正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旬儿,她愕然发现吃了整盒曲奇饼干的菲儿血条回满,又开了一张新画,饼干盒里面孤零零地剩下最后一块完整的饼干,昭示着她作为亲姐姐的地位,而旬已经不在屋里了。

锦倒进床里,眼神空洞,她咬了一口甜丝丝的饼干,问道:“菲儿,你哥呢?”

菲儿没抬头,只是伸出左手往上指了指。

上面,那就是老板有事找他。

锦叹气,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把饼干咽下肚。心想可怜我们旬宝贝儿,从十五岁就开始跑活儿,帮着蜂巢的老板来回小行星运矿物,路上时不时还会遇到达坦人打劫资源,每天刀尖上过活,好不容易回来了,又被老板叫走,真是太辛苦了!

而此时,“被无良老板压榨的底层员工”旬,正坐在红发男人那张柔软的让人没骨头的沙发里,还被对方亲手倒了杯红酒。

他盯着酒液,愣神,心想锦好像还没喝过酒,等下可以敲诈一瓶带回去给她尝尝。

红发男人看他的表情,揶揄道:“哦,对了,忘记你还未成年。”

旬的眼神一秒变得冷漠,他淡然喝了一大口,抬起漆黑的眼眸:“上个月刚满十八,而且你似乎忘了,雇佣童工的罪名比给未成年人提供酒精的罪名更高。”

“是啊……”红发男人倒在沙发的另一边,打开了他的整墙巨幕,这次不再是分屏,而是合成了一个大屏,他把频道从自己的Av收藏中调回新闻,这才慢吞吞地回答道:“未满十八周岁的未成年人受联盟法律庇护,可是……你是残次品,基因库里没有你的信息,所以你在法律意义上,并不算是一个“人”,不是么?”

旬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找我来做什么?我很忙。”

红发男心想你忙什么忙?忙着谈情说爱,还是忙着戴绿帽?但他还是露出客气的笑容:“我接到内部消息,说联盟军部今天要放出大新闻,和我一起等吧。”

因为锦的关系,旬现在听到“联盟军部”四个字就烦,一股无名火窜上来:“不看,走了。”

结果他刚站起身,一阵熟悉的Bgm从四面八方响起,不仅是墙上的巨幕,他的光脑,红发男的光脑,电子表投屏,还有所有的电子设备,同时自动弹出一个画面。

激昂、振奋、史诗般大气的音乐背景下,“联盟第53届机甲大赛”的字样,缓缓旋转出现在所有屏幕上,这是一节机甲大赛的宣传片,一年一度的联盟盛会即将召开,这是比圣诞和复活节还要隆重的盛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