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敛着眉,低气压地坐在首位,慢悠悠地喝着茶,及其瞧不起人。

所以那些新奇好看的样式,是萧姮熬了好久才画出了几个大概,因为追求极致,拖着稿子改了又改,操了不少心,终于改好连忙送去让人连夜赶工。

澧兰上了前,忿忿不平地说:“小姐说什么丧气话,小姐就是千金的命,合该千般宠着,万般呵护着。”

萧姮冷着言,没什么语气,眼神凌厉地将两人看了个遍。霍姌侧了半边脸,突然不敢直视。那双眼,黑白分明,照得人心里发慌。

萧姮弯了凤眸,细细品尝着,甜而不腻,酥中带脆,不错,不错。

正当老爷子察觉不对劲的时候,萧姮看准了时机,伸手掐住了蛇的七寸,可能太高估了自己,扔蛇的时候还是被咬了一口。

四个丫鬟站在屋内,齐齐摇着头,她们从内心上觉得萧姮的不作为谈不上心狠不心狠。

说着又探了身子,好奇地问:“你们这关系好像不太好啊,刚刚还让我别叫她嫂嫂呢。你说你,干嘛把人姑娘牵扯进来,多无辜。”

喻珩看着面前的这双手,眼神闪了闪。随即一把拽过,简单擦了把脸,问道:“能看懂?”

如今这天渐渐转晴,日头正好,萧姮彻底放松了下来。抱着过一天少一天的想法,躺在了屋外的贵妃椅上。

萧姮神色微动,整理了衣裙,原本光秃无物的发髻戴了根翡翠玉簪。便出了门。

一旁不说话的萧沁开了口,“这枕边风得看谁吹才有用,换一个人不就行了。”

萧姮颔首,打算退出去。

“那就萧太傅去,还有事嘛,无事退朝。”

“起吧。”萧姮话落,率先走了。

越看萧姮越发觉得诡异,眉心高高蹙起,长睫震颤着,细风抚摸着少女白皙光洁的脸颊,细腻得清晰可见细小的绒毛。

一切准备就绪,等盖上大红盖头,坐上了花轿,才恍若梦中惊醒。

萧姮讥讽着眉眼,长睫低垂,倒影出鸦青色的剪影。削葱一般的指尖收了回去。语气越发地淡:“你都拿走吧,我不需要。正如你所说,我也用不着,还不如补贴家里。”

大殿之上,歌舞升平,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当朝天子,人到中年,也不知是兢兢业业太久了,人老了,既忧心九子夺嫡,又沉迷酒色。这似乎是位高者的通病。

萧姮微微笑了,眼里带了几分欣喜,那原本绝美飘渺的容颜,立马生动了起来。娥眉琼首,樱唇白肤,芊芊细手,袅袅身姿,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萧氏三小姐一直是众人只可远观的人儿。

刚走到书房,萧辙书房外的丫鬟笑脸迎了上来。

他想确定的,只是自己的心意而已。

次日,朝堂之上,萧辙监管有道,顺利归京。文武百官,赞不绝口。

只因历来都被吞了大半的灾银,如今竟然没差多少全都买了粮食药物补给。贪官污吏也惩治了许多,江南风气大有改善。

水患救治也加大了进程,此事终于告一段落,百姓们赞叹不已,民意所指,这萧辙威望极高。

皇帝一边听着百官的赞誉,一边翻着手里的折子,数量之多,皆是美誉!

皇帝翻看得更加不耐烦,脸上压抑着怒气与燥火。

翻到最后,只有六皇子的折子上写着:萧辙与前朝逆党勾结,企图凭借此事,顺意民心,推翻朝政,自立为王!

皇帝看得眦目,强忍的神色顷刻崩塌,大手一扬,奏折通通挥倒在地。

众人大惊,闭紧了嘴巴,跪倒一片。

“好!真是好啊!萧辙你竟敢勾结逆党,顺应民心自立为王。你算盘打得真够响的!”

萧辙匍匐在地,冷汗直下,高呼道:“臣惶恐,臣万万不敢有此等心思。老臣一切都是为了皇上,为了大夏啊!”

皇帝嗤笑着,眼带讥讽,嗓音里盛满了怒火:“为了朕?怕是为了你的春秋大梦!来人,拖下去,明日问斩。至于萧府上下,一同问斩!”

萧辙眼睛瞪得如铜铃,短短瞬间,便从高楼坠到地狱。脸上布满了不可思议。

等一左一右被士兵架住拖走的时候,再也顾不得,悲痛大呼,“冤枉啊,皇上,老臣没有,没有啊…”

然而并没有改变皇帝的决定。

天之骄子,是喜是怒,一瞬之间。

是生是死,也在一瞬之间。

散了朝,谢清檀赶到喻珩面前,背着手,语气淡淡道:“你若不如饶了萧姮,反正萧府都已经这样了。你若实在看她不顺眼,大可以丢给我。”

喻珩停了脚,汉白玉砖上,两人对视着,谁也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