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烟反正胃痛到睡不着,想起这一天奇妙的突破,越想心里越甜。

“……靳骞!”

有时夜半梦醒,想到这世上再也不会追着他,喊他哥哥了,也忍不住蒙在被子里闷声痛哭。

但这次,她脸上泛起的桃花色,一路蔓延到了耳朵尖上。衬的领口露出的颈项,白的宛如新雪生光。

蓝烟抬起脸,付师太露出一个赧然的笑,没想到——

“……我没有不开心这个。别怕,我在你面前,压力也挺大的。”

“干嘛不去,喊的都是我们从小家里都认识的同学。再说了,你怎么把自己过得那么惨兮兮,成天都埋在试卷堆里了。”

因为活动课的前十五分钟,付师太说要占用一下重默词组,班里同学作鸟兽散,逃的空空的。

早读预备铃声响起,蓝烟踩着点踏进教室,扑面而来就是豆浆包子lilith啾梨整理、鸡蛋饼小米粥的各色香味。

老宋听说了这事,一拍大腿,提倡得很。

这一路辛不辛苦尚且不谈,她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辅导书是买了,可没时间做,没时间预习复习,什么都是假的。

“萌萌别哭了,不是还有期中考嘛。”

“蓝烟我告诉你,要是你面前空气里有个直角坐标系,就你这个偏头躲闪的幅度,都从第一象限沿顺时针转到第四象限了。”

她忽的反应过来,靳骞这是在解释……为什么不送自己过去吗?

尽管全国各地的中学都贴着“请讲普通话、请写规范字”的标语,但不论老师还是学生,谁还没个情绪上来,飙一两句方言的时候。

阳光,碧空,青草,少年。

“谁怕晒了?”

他用的语气词真的是“啦”,不是“了”,音色很柔和。

“对噢!啊……我的胶带呢?”

“谁让我爸最近又看我不顺眼,你都不知道我在家闷了多少天了。嘿蓝烟你躲什么——”

感觉听他背书就是打击自己的。

可靳骞吧……

校门口迎接新生的气球横幅醒目,老远就能看见明亮的色彩。

靳骞目色淡淡:“你自己拉着自己吧。”

蓝烟扫摇出去时,不小心带到了一根小倒刺,又痛又涩。

但在他眼里,不知为何,总是蓝烟的面貌清晰些。

蓝烟托着腮,脑袋往前一点一点的,已然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就在这时,七班的教官带队唱着《打靶归来》,从她们旁超上来,吆喝着:“来来,嗓子再亮点,碾压九连!”

“由于大家表现的很好,今天下午我们军体拳和队列都先不练了!我再带大家练练军姿。”

“其实,靳骞这人虽然性格冷了点,但人还是不错的。”

她肯定是江余看到她出来故意的,不然哪有这么巧,但靳骞……怎么就肯乖乖就范呢。

“……靠,你杀了我吧!”

一个个睡的东倒西歪的,真应该拍下来。

她瞄了眼周围,有心猿意马卷着书页边玩的,有暗搓搓想转笔又怕发出声音的,还有目视着黑板放空自我的……

“蓝烟!我都要吓死了。”

平时路过篮球场,蓝烟都躲得远远的,总有种一不小心就会被砸中的错觉。

蓝烟后知后觉地循声侧过脸,只来得及看见篮球势大力沉,撞进了篮框。

3请相信,手机只能存200条短信的年代,亦有热烈执着的浪漫。

附中高一每周有两节活动课,周一那节蓝烟固定是贡献给民乐团训练的。剩下周三那节,昨天刚说好要送给……靳骞。

蓝烟也知道方才课间那场小闹剧,不是什么原则问题,但就是止不住心里丝丝缕缕的不舒服。

太矫情了。还是冷静一下再说。

运动会绝对是艰难高中岁月里,一项非常重要大型的校园活动了。

蓝烟到操场时,一百米处站满了高挑纤细、青春靓丽的女孩子,都是各年级各班的执牌同学。

蓝烟一眼就从人群中,找到了熟悉的“阮”妹梁馥。

梁馥没精打采:“……你说说看,我们一周本来就一节活动课,这下还泡汤了。而且听说明天又下雨,还不知道运动会能不能开。”

“能开,怎么不能开了。”

蓝烟听的笑了:“从小到大,哪次运动会开幕式不飘点小雨,后来不就好了嘛。”

梁馥恍然大悟:“还真是。”

“来,各位同学请安静下——”

训练执牌学生的是学校的舞蹈老师,挑了位相熟的芭蕾舞蹈特长生做范例,把执牌的动作要领和方法教了遍,集体纠正几次动作后,就有事先走了。

留下学生会活动部负责,陪她们继续练。

“过一个人走一个,蓝烟要不我们先上吧?”

“那你先,”蓝烟咬了咬唇:“我……我等等吧。”

谁让她练执牌动作到一半时,余光一扫,居然看到了……靳骞。

他人靠在操场角落的双杠器材上,拿了卷书在看,另一手插在口袋。

很安静的姿态。

梁馥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啧了声:“哟,是他啊!我认识,是你们班那个长的特别不像尖子生的尖子生,靳……靳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