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蒋兰舟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眼泪掉在桌面上,像泼了小半杯水。

蒋兰舟轻如羽毛拂耳:“过的挺好的。”

她会找谁?

胡倩云吃饭的时候,委屈兮兮地和同事抱怨:“又不是谁都肯靠男人吃饭的,我骨气不允许啊,不受气能怎么办。”

她气质清雅,看着就娇贵,别人轻易不敢跟她结交,但也算不上怕她,多少说得上一些话。

只听他淡淡一句:“嗯。”

蒋兰舟语气疏离地叫他一声了“封叔叔”,

孙誉衡:封岩家?

蒋兰舟嘴角抿了个笑,回他:嗯。

蒋兰舟聊得太专注,以至于完全没注意到封岩审视的目光。

封岩合上电脑,起身倒了两杯水。

今天蒋文忠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说蒋兰舟回家之后一直沉迷于手机,还在半夜和人通过电话,他旁敲侧击地让封岩帮忙盯着点蒋兰舟的男同事。

蒋家的女婿,不是谁都能当。

封岩放了一杯在蒋兰舟手边的茶几上。

蒋兰舟也就抬眼了一瞬间,又继续低头回消息。

封岩慵懒地靠在真皮座椅里,一把骨头散了似的,他心不在焉地盯着水杯里干干净净的水,漫不经心地问:“男朋友?”

蒋兰舟茫然地抬头,问封岩:“啊?您刚说什么?”

封岩搁下水杯,安静的书房里,玻璃杯落在实木桌面,轻“咚”一声,他的口气十分淡漠:“没什么。”

蒋兰舟低头,眉毛一挑,“噢。”

孙誉衡:进展怎么样?

蒋兰舟脸上带着灿笑回复了孙誉衡:他刚问我,有没有男朋友。

手机那头,孙誉衡在灯火通明的办公大楼,良久才发过去俩字:挺好。

男人更懂男人。

他太知道,当男人问一个女人,有没有男朋友代表着什么意思。

蒋兰舟心情好转,晚上在主卧睡得不错,一觉到天亮。

封岩早上从书房出来,已经叫了早饭,俩人七点半就一起用完了餐。

今天周六,蒋兰舟有两天假期,但封岩不放假,他收拾完垃圾,告诉蒋兰舟他要去公司,告诉她大门可以密码解锁,密码是他的生日,告诉她智能窗帘可以语音控制,让她有什么事给他打电话,还将何医生的电话也留给了她。

蒋兰舟趴在客厅沙发靠背上,下巴枕着手背,手指不安分地动,听着封岩絮絮叨叨完,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进去,只自顾要求说:“封叔叔,我中午十二点一刻要吃饭,晚上六点一刻要吃饭。”

封岩回忆了今天的行程,挽好袖口,说:“我不一定能准时回来。”

蒋兰舟眼珠子转了一圈,脸颊鼓成金鱼,吐词道:“哦,那我只能让别人给我送了。”

封岩手腕顿住,“谁?”

蒋兰舟扬扬眉:“男的。”

封岩临走之前往沙发睨了一眼,“外人很难进来。”

封岩一走,蒋兰舟的生活变得更加无聊,孙誉衡今天开海市的大会,手机要求静音,她也不好发消息打扰。

刷剧、打游戏,在空荡又安静的房间里,都变成很无聊的行为。

蒋兰舟找了把长柄的雨伞当拐杖用,在封岩的家里四处走动,查探他生活的气息。

封岩的家装修风格很冷淡,以黑白灰为主,唯一有明亮颜色的,就是大阳台外的江水,像一条绿绦飘在窗外。

整个室内,一丁点女性化的东西都没有,私人用品也都是单份。

蒋兰舟基本上可以断定,封岩没有女朋友。

这和她预期的一模一样。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蒋兰舟就开始盯着手机的虚拟表盘,秒针它一秒一秒地走,缓慢得像古代的人靠双腿出行,也就只能靠满心的期待增加耐性。

十二点一刻一到,蒋兰舟下意识抬头去看门。

一秒,两秒,三秒……五十八秒,门都还没开。

蒋兰舟脖子有点酸,她正想扭回头,咔哒一声,门开了。

封岩提着饭,从门外进来,一眼就看到蒋兰舟期盼的双眼。

“回来啦。”蒋兰舟用笑脸迎他。

“嗯。”

封岩抬腕看表,周末比工作日还是要清闲一些,今天会议结束早,路上也不太堵车,到家时间还算早。

一顿便饭,吃得简单,期间封岩的手机震了好几次。

蒋兰舟擦完嘴,坐在椅子上,双腿晃来晃去,很体贴地说:“你忙去吧,家里我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