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岩本来正视对方,余光却瞥见一抹娇俏的身影,无助地躲在角落,蒋兰舟像是在找人。

上午的事儿,吃亏的是胡倩云,人蒋兰舟屁事儿没有呢。

蒋兰舟工作几天之后,很快融入公司。

封岩收回手,仍旧斯斯文文地笑着,漫不经心地用修长的手指扯着衬衫领口,眉眼过分淡漠。

两人阔别四年重逢,

灯光柔暖,人的眼神都能出多几许温柔,封岩问她:“怎么没常回来?”

蒋兰舟面色如常,一点都不心虚地回答:“寒暑假都回家,只不过回来的时候,您恰好不在。”

封岩沉默了,她的话说完,脸上还有真诚的浅笑,好像他问得太多余。

蒋兰舟不太饿,一顿饭下来,吃的马马虎虎。

红酒是倒给蒋兰舟的,封岩今天滴酒不沾,他吃个半饱就不太吃了,擦干净嘴角,喝水等她。

简简单单吃完西餐,封岩亲自开车送蒋兰舟回家。

晚上七点半,蒋文忠还没回家,吴阿姨在自己的房里看电视,出来见蒋兰舟没有吩咐,留下茶水和水果,又继续回屋去休息。

封岩昨晚开会到凌晨两点,早上六点多起来跨区出差,下午赶回来参加拍卖会,晚上还充当司机,回到蒋家,在客厅的沙发一坐下,整个人就困了。

蒋兰舟打开电视,随便放了点东西,她上楼洗澡换衣服,下楼的时候,封岩靠在沙发上,仰着脸,睡着了。

她蹬掉鞋子,赤着脚,踮着脚尖,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带着水的脚丫,在地上踩出的脚印子,一直延伸到沙发旁边。

近距离之下,蒋兰舟仔细又小心地打量着封岩的脸。

岁月从不败美人,对相貌好的男人,更是优待,封岩眉眼依旧精致豁然,只是不复当年的少年气,多了一些属于成熟男人的稳重内敛,时时刻刻散发着诱人的荷尔蒙。

蒋兰舟撑在沙发扶手上,弯腰,压制着呼吸声,一点点靠近封岩,她几近于无的微弱鼻息,喷在他鼻梁上,嘴唇几乎要吻上他的唇。

心脏跳动过快,开了冷气的客厅,都挡不住蒋兰舟的手掌要冒冷汗,她咬咬唇,到底是忍住了。

就在她退开不足几寸的时候,封岩顿时睁开惺忪发红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刚睡醒的封岩,嗓音还沙哑着,他声音一沉,狠拧眉头道:“兰舟?”

蒋兰舟眨眨眼,泰然自若地伸手掀开封岩外套的衣角,扯出被他压在大腿下面的背包背带,说:“封叔叔……您坐着我的包了。”

刚回来的时候,蒋兰舟随手将包丢在沙发上。

封岩低头一看,刚没太注意,还真压着了,他赶紧挪开,又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用力地捏了捏眉心,干净的皮肤上,现了一抹殷红。

蒋兰舟拿着包,眼神纯粹地问:“今晚在我家休息吗?我让吴阿姨收拾客房。”

封岩喉咙吞咽了一下,起身冷淡道:“不用了。”

“好的,那您路上小心。”蒋兰舟说完,镇定自如穿上鞋,后背凉飕飕地上楼休息。

封岩走之前发现,客厅的地面上,还有蒋兰舟留下的脚印,一个接一个,像小动物在雪地里小心翼翼踩出来的痕迹。

蒋兰舟参加完拍卖会,照常上班,赵映晴的态度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封岩照常来珍品谈业务,蒋兰舟三天内见了他四次,其中有一天是一起坐车回家的。

这个见面频率,比蒋兰舟上高中的时候还要高。

比她想象中好。

周五上午十点一刻,封岩又来珍品,和潘总在办公室已经谈了一个多小时,赵映晴端茶送水——她送的还是茶,而非咖啡。

蒋兰舟就在座位上,看着赵映晴在老板办公室进进出出,偶尔能在门的角度开得大的时候,窥见封岩认真思考的表情。

或许因为今天是工作日的最后一天,珍品员工们活跃闹腾,茶水间里,时不时有低低的笑声传出来。

午饭时候,员工们结伴离开,也是有说有笑,看起来心情都比平常好。

蒋兰舟在封岩来的时候,吃过几颗坚果,暂时不饿,她也不想和同事一起去吃饭,十二点过了,人还留在办公室里。

赵映晴忙了一上午,饿得厉害,从潘总办公室解脱后,直奔电梯,整一层办公室,也就三两个员工,瞬间安静许多。

封岩终于从办公室出来,潘总左脚甲沟炎发作,就没亲自送他。

蒋兰舟在封岩离开的时候,抬头看了他一眼,封岩带着黄秘书路过她的座位时,并未停顿,径直出去。

不一会儿,潘总从办公室瘸着出来,拿着一份文件,往办公室一扫,离得最近的就是蒋兰舟,便将文件丢给她,说:“封总掉了份文件没拿,你去追一下。”

蒋兰舟接了文件,踩着高跟鞋,嘚嘚嘚追过去。

电梯刚关上门,蒋兰舟抢在最后一秒,扑过去按下按钮。

幸好赶上,电梯门开了。

蒋兰舟在四个人的注视之下,拿着文件走进去,双手递给封岩:“封总,您有份文……”

话没说完,蒋兰舟鞋跟断了,脚一崴,整个人直接倒在封岩怀里,本能地勾住他的脖子。

电梯里,空气简直死寂,珍品的两个员工瞪圆了眼睛,惊讶地捂住嘴巴,岩威封总和珍品来往多少年了,从没一个人敢对他用这种招数,不光是没有效果,压根是不敢用。

黄秘书推了推汗涔涔的鼻梁上的眼镜,蔑视地看了蒋兰舟一眼。

蒋兰舟脚踝隐隐作痛,不太站得住,只好一直勾着封岩的脖子。

封岩有力的双臂,把蒋兰舟的双手,从他身上拿下来,紧紧扶住,几乎捏疼她的骨头,睨她一眼,语气极度冷淡,像是在和陌生人说话:“现在能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