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主席的吩咐,今夏本该不加考虑,从善如流地答应,不过她对和6川共处一室感到有压力,便迟疑地看着向南。国土局的公务员,怎么有资格看仁恒的财报?

老太太笑得一脸先知先觉,瞅了眼老今头:“嗨,还问啥呀,我刚都问过了,人爸爸是部队里当兵的,妈妈内退了,在家捯饬家务。”

答案触手可及,她却不敢问出口那个问题。

饮料,披萨和小食上桌以后,她拿起刀叉,略显笨拙地折腾起一块鸡翅来,或许是她切得太过费力,张卓注视了她一会儿,今夏察觉他的目光,有些抱歉地解释:“不好意思,我没怎么吃过西餐,不大用得惯刀叉。”

向南眼里闪过一丝意外:“看来值得6局长退婚的事,也必定值得6局长认真。”

陈之城啧啧嘴:“这年头,人心叵测,难说。再者,你年纪轻轻,又是刚出身社会,本来就很容易上当受骗。”

向南从他话里多少听出些被迫的意味,不是想结,而是被眼下的情势所逼,骑虎难下:“我明白6局长的处境,但是解除婚约这件事,只是难办,并非办不到。”

今夏没想到他会当着外人的面说出这些话来,有点气急地甩开他手:“我们已经分了好吗?”

今夏只好点头,在架子上选起衣服来:“瑞姐,怎么会找我去做接待呢?”

也不知道在餐桌边坐了多久,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浑身无力,像是脊梁骨被人抽走的感觉。

向南微愣,上下审视了她一遍,换了个问题:“你需要什么帮助?”

“你先替我看着她,我去打个电话。”6川扔下这句,走向安全出口。拨通向南的手机,他开门见山:“向主席,那条手链我会还给你,以后还请你离我女人远一点。”

今夏更正:“我需要他的钱。”

向南也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小西装白衬衣高马尾,素颜,简单利落。

今夏盯了沈昱半晌,笑了:“6川有你这么个替他着想的兄弟,是他的福气。”

今夏微微点头,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告诉了他,说到陈之城时,就用好心人一语带过了。6川听到她被打倒在地,声音里有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紧张:“他们踢到你哪儿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电话打过去,她竟然是在哭。记忆从头到尾翻一遍,他从未看过她掉眼泪的样子,连眼红都不曾见过。她哭起来,是什么模样?又是什么让她难过?

“我陪你去吧。”

一直陪在旁边的陈之城听了,主动对今夏说:“我开车送你去吧,这样快些。”不等她回答,他就问李铁生拿了车钥匙,拽着她手腕走了。

陈之城问:“难道您就没有可以做的了?”

我在这里活着

今夏见他沉默,心里急着回去,就说:“您折回来找我,是什么事啊?我火车还有半小时就到了,您别越开越远了。”

这周他刻意没有过来这里,就是想理清他对她产生的这种摸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但是显然他没有成功。见不着她的时候,他会想她,一个人躺在床上,会怀念她的体温,既然想不清楚,所以他索性就搬来了,反正她对自己也不在乎,不用担心到时甩不掉的问题。

6川就势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微眯起眼:“你以为我在生别人的气?”

王明朗劝:“开了车来也没关系,可以叫代驾嘛。”

6川就势搂过她:“谁啊,王明朗?”

王明朗点头:“你说。”

今夏回过神,合起书放在一边:“还是建造师的资料,没多久就要考试了,临时抱下佛脚。”

6川握紧她的手,力道大得似乎可以折断她的指骨,今夏咬着牙忍耐,另一只手替他擦掉额前的汗水。

可是她现在住在靠近市中心的地方,肯定不能这么告诉他,会引人起疑,就索性回了他搬家前的地址。

6川夹了点酱菜放到粥里,拿勺舀着吃下,有股咸香,还挺开胃:“你父母,身体都还好吧。”

老人家点头:“哎,北平的厂子,就是比这里的好。”

对男人来说,要高*潮太容易,一个女人,一个充气娃娃,或者一只手,就能达到目的,可是质量却大有差别,自己撸始终不如怀里的温香软玉来得实在。

王明朗挥手,今夏转身走了几步,跟着像想起什么似地回头:“王总,我有件事儿想跟您说。”

今夏摁住胸口的薄被:“我想去洗澡。”

挂上电话,今夏查看了银行短信,确认钱的数目正确之后,便梳好头,整理了下睡得有些皱的衬衫,镜子里那张望着自己的脸,此刻似乎有些陌生。她笑了笑,至少6川一表人才,不是什么脑满肠肥的猪,至少她跟他睡一觉,可以拿到许多钱。同样是出卖身体,她比十元店的性工作者,可以说得上幸运吧。

6川看向王明朗:“听王总的口音,应该是东北那边的。”

6川举起酒杯,微笑着跟米娜干了一杯:“咱吃饭不谈公事啊,影响胃口。”

今夏故作羞赧:“你不要那样盯着人家看,人家会不好意思,而且,你下面顶得我好疼。”

今夏微微避开他手,低着头整理东西,也不说话。

6川只得退了一步:“一周四次。”

今夏摇头:“一次。”

6川再退一步:“三次。”

“两次,不能再多。”今夏抱起电脑要走,6川忙说:“我同意。”

今夏微叹口气:“好,那我就先回去工作了,你自己知道怎么出去。”说完便出了会议室。

回到工位,她想起最初他包养她时,他们也讨价还价过一次,那时是为了包养费,现在则是为了他见她的次数。

谁又能想到,事情会演变成今天这样?

周末一大早,今夏就被敲门声吵醒,昨晚熬到半夜,整理出建筑耗材的规格和价钱给梁工,早上打算多睡会儿,没想到会有人来找。

耷拉着拖鞋,睡眼惺忪地走到门口,她拉开门,浑身顿时涌起一种深沉的无力感,怎么又是他。

6川见她还穿着睡衣:“才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