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前面娇小的身影,仿佛和当年那个头上流着血,口中仍焦急大喊自己名字的那个小女孩形象重叠了。他想确认,快走几步扯住了小幺的袖子。

正直秋意浓,雕梁燕语,静园明轩,溶溶洩洩,对景宴饮,好不快意。

克烈点头。小幺看到,才稍微放了些心出了门。

娘哎,你这是逼婚啊,小幺凌乱。

“嗯?”安瑾动作不停,含糊回了声疑问。这衣服她穿着真好看,就是有些碍事,遮得太过严实。上了瘾,他本能想得到更多,想把小幺的全身都沾染上自己的气味。

屋里只剩了两人,小幺不自觉退后一步。安瑾眼中痛色一闪而过,他疾步上前,将前面的人拉住,拽到怀里,紧紧的拥住。

阁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她一进门,伙计们都惊喜的给二掌柜施礼。自打知道了他们的二掌柜是个姑娘家的身份后,一来是佩服,这手艺可真是把一众大老爷们比了下去!二来是释怀,二掌柜那模样,也的确太过俊俏了些,曾经让多少小伙子怀疑自己有那个断、断袖之癖……

想到这,他凑近低声对克烈威胁道:“少招惹小幺!你们西北这次来,不是顺道要娶个公主的吗?”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克烈的官话现在讲得可真标准。旁边得几个蒙兀人都用很诧异的眼光看着少主子抱着一个俊秀明媚的京都少年,小幺注意到,饶是脸皮比城墙厚也不得不赶紧小声提醒道:“克烈,我不能坐你腿上,你松开,让我起来。”

忙活了半日,终于挑完,只待明日让管家带人过来领到府里先期训话便可,三人便辞了黄掌柜,一起回了丰乐楼。

马骏心痛,这孩子怕是心灰意冷到了深处才会做这样的决定。他将令牌推回:“这是你的东西,自然应该由你自己做决定,但你母亲和小弟还没有下落,你需要它。”

安世子消失、凌昱的反常,大掌柜都看在眼里。作为拿着东家银子的下属,他不能说主子不是。但如果作为看着凌昱成长的长辈,他是打心眼儿里心疼。

“如果,外人得到了呢?”凌昱咬了咬牙,接着问道。

凌昱看他呆愣,忍不住尴尬的轻咳了声。面前“纯洁”的安世子终于回过神来,他看着凌昱慢慢地笑了,笑得春意荡漾。他舒了口气,复又把怀里地姑娘紧揽住。

她心中一紧,仿佛有人急速拨乱了原本平静着的筝弦,弹奏了一曲悲亢高昂的《将军令》。怒面金刚令牌,是威武侯的遗物,也是自己曾经怀疑过的安瑾的目的,难道,真的是因为它吗?

凌昱蹭地站了起来,马头爹爹地手下?

☆、丰乐骨头

而在这期间,他又打探到了容嫔当年的遭遇,于是,更加不愿听从逸王的安排。皇帝的位子,当然是让他的骨肉继承!什么麒麟,什么龙,我安瑾,就要当真正的安逸王爷!

逸王府。

自从听安瑾揭开了多宝阁的秘密使命之后,她也知道,这些人上京并不是单纯为了进行为期三日的“年会”。这场集会的背后,有更深的意义。

安瑾和小幺相视而笑,此刻眼中只有彼此。无所顾忌,这就是爱。

当然,在灾难面前,任何程度的夸张其实都很真实,靠文字去想象灾难所造成的惨痛,力量永远不够。

凌昱内心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不知道凌公是哪里人氏,不怕你小话,我看公子甚是面善。”岳虎直接问道。

猿青过去探了鼻息,冲凌昱摇了摇头,眼神中夹杂着一丝悲恸。

凌昱只当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脸皮磨得比京都的城墙拐角还厚。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不得不承认,我确实太爱埋伏笔了。

安瑾愣了下,失笑,忍不住伸手轻刮了下她的鼻头。好啊,又刮我鼻子,什么时候给我刮成扁平鼻看你心疼不心疼!

而如今,威武侯枉死的罪魁祸首还不知道是哪个,老宅子墙头都长了荒草,每每偷偷过去看,想到梦里见过的威武侯的脸,都是心痛。这个幕后主使,越是曾经和威武侯有关联的人,越有可能。

什么朝堂权力?什么天下利禄?什么只爱江山不爱美人?此时在他心里忽的变得如同鸿毛一般,轻的没有重量。

虽然在这个时代,琉璃杯盏、琉璃瓦、琉璃簪确实并不鲜见,也是人们非常钟爱的奢侈品。但是,如果用来打造头面首饰的话,不但很重,而且制造工艺并不像后世那么完善,一点都不透亮。看起来,和磨砂玻璃差不多。

三人在琉璃阁中待了足足半日,喝尽了三壶茶。安瑾今日倒是有些不同,更多的是聆听两人谈天说地,偶尔的将凌昱杯中的冷茶换成热的,然后就是看着凌昱的脸出神。

安瑾感觉着身前的人终于老实,少女独特的馨香正被自己包围,心里也是一动。温香软玉,这个词真的是一点都没错!心情大好,他又扯出了一个标志性的坏笑,猛地一拽缰绳,两人乘着大宛马绝尘而去。

晋王诧异,皇兄的身体,已见衰败。自打皇上传达出了一丝意欲在皇侄子中间选一个继承人的想法后,在京内的四个有儿子的王爷就已经开始按捺不住、蠢蠢欲动。唯有远在边陲的老幺逸王,底下三个儿子,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小幺正色道:“我相信爹爹,他说过接我,就一定会接我。没有接,那就一定是有不得已的事。”

你的?再看对面的马小幺,低垂着长长的睫毛,看似乖顺,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