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已然是空白,只觉得自己唇上像被蛊虫叮了一口,酥酥的、痒痒的,甜丝丝、湿乎乎。他心尖尖上的人的香气,一下子从唇齿相连的口里钻进了心里,心脏立时如同鼓擂一般,耳膜轰鸣。

骨头听到这个问题,长吁一口气,忍不住扯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他看着凌昱,缓缓道:

俏枝儿挽着凌昱进了一间看起来不甚起眼的房间,临近的房门俱都开着,没有迎客。进了门,又是里外两间。里间设了榻,可做歇息安寝之处,外间有花梨木四脚圆桌并四张椅凳,可待客宴饮。

唯一能感到快慰的,就是鹤朱隔两日便来送一次的安世子的亲笔信,抑或是一些小玩意或边地特产,都是安世子沿途看到便着人送回的。他有自己的信息网,说起来,跟现代的特快快递还有点相像。

那时候,母亲和父王的关系还很融洽,当父王跟自己说了他的计划,这个小儿子只是本能的抗拒,便借着收服西北的由头躲到了青坪驿,当了驿丞。

安泽听到在旁补了句:“小瑾在,我也在呢!”

转瞬就是七月初七乞巧节。

阿琉也将同样疑问的眼光投向安瑾,看得出来他一样非常关切。

在鲁地经历的一切,让凌昱有一种和在京都不是同一个时空的错觉。就像在后世,和平国度幸福生活着的人们,永远无法体会在战火纷飞的角落,人类正在经历怎样的痛苦和磨难。

屋里没有人再说话,都看着这个年轻的少年专注地挑选宝石。没多久,凌昱就已经挑出了所需数量,剩下的,就是看价格了。

本想遣了兵卫送走他们便是,但意外发现,这个凌昱,肖似故人,不免心中一动,便留下来叙话。

她跑得飞快,也许,万一,还有希望呢?

凌昱好奇,也让鹤朱去搞了一本,看完笑到抽筋。从痦子的位置、走路的姿势、头发稀疏程度等等不靠谱的方面去判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算命大法。

“好!”武帝有些兴奋的站起身,站立太猛,胸中之气淤塞,不免咳了两声。“咳咳,马小幺,你可是大功一件。该赏!”

“任何可能有危险的事,我都不希望你做。现在除了我,没有人能护你。而且我现在,还有事情在做,怕不能照顾周全。等时机到了,我会让你昭告天下你的身份,相信我。”

噗嗤,凌昱不由得乐了。真的不能期待一个天天沉迷于木头、铁器的傻子一瞬间懂得男女有别,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多大成效。

沉默……

“你喜欢的话,以后可以常来。不过,是在太后大寿前。”安瑾突然道。凌昱不解,抱着点心袋子看着他。

阿琉作出一副委屈样子道:“上次差点误会了小瑾有好龙阳的断袖之癖,害我一直担心被他看上呢!”

安瑾对跟在远处的侍卫打了个手势,他们立刻跟上来,手里还牵着安瑾的坐骑。这匹大宛马凌昱是认识的。第一次上学堂那天,学堂外就拴着这匹马。今日一见,格外亲切。

三人相谈甚欢,直至微醺。廉王摆了下手,心腹立刻遣了外面的乐器班子离场。

这特喵的,画得不是我么?!

这一眼,夹杂着占有欲和一丝丝厌恶,有点像护食的小兽。这是嫌弃我拿他兄弟当了垫背的了么?

安泽跟小幺认识了四年了,没见过她这么焦急的样子。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很是迅速。

凌昱起身,头仍旧低着,恭顺地退到丫鬟身后,继续保持三步的距离。

“雁姐姐,冤枉啊,这头面我是一丁点都不敢马虎,紧催着我们马师傅赶工。你瞅瞅,我这眼睛都快熬红了。”凌昱笑嘻嘻道。

凌昱应下,又带她朝其他区域走去。

其实这益州,是在属地,大概范围就是四川盆地一带。古代这个时候,沈括已经发现了石油的用处,但是主要还是用作医治疥疮、润滑,蜀地的人已经用来照明,但没有人想过用它来作战。但用在此处,石油极易点燃的特性就可以充分发挥。

“不过这个东西现在没法给你,等下了学,我遣人给你送过去。”宝哥扭捏一下,刚要出声拒绝。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一处水榭,水榭正中是一栋二层的木楼,近前看到上悬一面金字木牌——皓月楼。楼下的池塘中冒着微微的水烟雾,离近了才知道,这水竟然是温泉。明明是九月,却盛开着五六月才能盛开的粉荷,甚是繁茂。

安瑾看小幺不吭声,甚至连惊讶的表情都没有显露,也有些诧异。难道马骏早已把自己的身世告诉她了么?

“爹,娘,骨头哥,我走啦!”

小幺尖叫着从床上蹦起来,猛地扎进张霓霜的怀里,“娘!”真是一个惊喜!

小幺没有睡着,眼睛睁着,回忆着昏迷中脑子里闪过的各种场景,她知道,原身的记忆,正在慢慢恢复。爹爹、阿娘、小弟以及奶娘管家等等,这具身体,也不是出自一般的地方。他们在哪儿?老马头说自己是从死人堆里刨出来的,那他们都死了么?被谁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