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昱微微吐了吐舌,恋恋不舍地放下了茉莉花饼:“那可要给我多打包一些啊,真的好好吃。”

两人沿着石路走了好一会儿,凌昱才发现这个地方的神奇之处:园内空气和园外截然不同,湿度要更大。且园内花树繁多,明明是在北方,但园子里竟然有很多都是南方独见的植物,看起来也没有任何病恹恹的样子,反而甚是繁茂。

安瑾非常自然的接过小幺怀里的一堆东西,又压上一块碎银,放在摊上。“晚点过来取。”

凌昱: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百无聊赖,小幺在屋子里打量了几圈。正堂右侧便是安瑾的书房,就连结构,都跟以前在学堂一样呢。她不由轻笑了下,跨进去观赏墙上悬挂的字画。有米蒂书写的《研山铭》,还有当年让自己参详过的马远的《梅石溪凫图》,无一不是名家。

木梯狭窄,凌昱动作幅度过大,就觉得身体一轻,踩空,下坠,完蛋!有些慌乱地等待着那狠狠一击的到来。

安泽将图纸交给大工匠,点了点头。后者立刻捧着图纸去备料,要是用金丝编织,确实时间有些紧张啊。

安世子只是微笑点头了下头,自有一股上人威仪。

凌昱遣伙计将做好的南珠头面精心的包好,最后亲自用顺滑光泽的湖丝打上了一朵大大的蝴蝶结。“瞅好没?以后你都给我打上这么一个结。”凌昱一边打结一边让伙计仔细瞧好。

京都,驿馆街,多宝阁。

黑老头很是不好意思的道:“都怪这小子太笨,笨手笨脚洒了铁粉,师父平日可不是这样啊!”

小幺一边招呼青桃给他俩拿点心,自己紧忙将小靴子提上迎出去。两边见了礼,宝哥道:“祖母说让小姨姨跟我们一起去进学。”青姐一直半躲在紫珧身后,仅露出半个脑袋偷偷打量小幺。

“伯父!”小幺冲着安逸王甜甜的喊了一声。安逸王听见美滋滋的端起手里的手把壶喝了一口,又闷声道:“小瑾这个臭小子,学什么大禹过家门不入呢,还认不认我这个亲爹。”

十四岁的小屁孩,一天天神神叨叨,不走便罢了,干嘛还上了车!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虽然你从来没问,但是我确实重任在身。爹爹在这西北境经营多年,为的,就是四夷朝服、境宁民安。这里的游牧族,大大小小近百万人,能安抚的安抚,不能安抚的交易,如果两者皆不能,那就只能征服!”

“我,我舍不得!”马骏终于说出口,眼眶使劲睁大,不想让软弱的眼泪掉落下来。

……

小幺费力在歪倒的马车中坐起来,向外爬去,揭开车帘,眼前一盏正在燃烧的灯笼倒在地上,拉车的马已经倒在地上,好几支散箭深深的钉在马身上,血流满地。外面很多人正在撕斗,不时有人痛苦倒地。

老马拉着小幺,张娘娘拉着骨头,四人逛得不亦乐乎。到了中午,小幺辞别众人,去多宝阁的彩棚帮忙,晚上准备随阁里的马车回驿城。

“小幺,你来了?快坐下歇歇脚,爹爹给你倒碗果子凉水。”马骏看到小幺,手上不停,只嘴上招呼道。

“这驿城,我们恐怕是待不久了。以前,我自在惯了,现在有你,爹爹听你的。你想回京城还是咱们爷俩逍遥自在江湖?”

转眼夜已至深,张娘子的一壶酒早已喝得一滴不剩,兴头正好,她又给自己倒了一壶,但眼瞅着已经是不胜酒力,粉腮水眼,显然已经是有些醉了。

原来那纸上赫然画着一个银鎏金八方酒盏。一副《汪伦送李白图》刻画在酒盏的八个面上。海蓝宝削浅蓝薄片,嵌做潭水。岸上一株树,满树石榴石、红碧玺点缀的红花,红花的花心皆为小猫眼石制成。

花慕珍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几个人立刻目不斜视的出了门去。随后花慕珍立刻判若两人的恢复了笑吟吟的模样,“小幺,走,我带你去见大师傅。”

小金子轻轻咬了咬小丫头的小手,耳朵轻轻摆动。这是表示开心的意思,老马头昨天就跟小幺介绍过简单的马的知识,比如耳朵往后是害怕或发怒、抬头翘尾是好奇等等。

“以后补给我,待你学成,自己亲手做一个。”安先生把锦盒塞到小幺手里,仿佛是自言自语,声音低低道:“我姓安名瑾,瑾,玉也。瑾玉匿瑕,也算是跟你有些缘分。”

少年打开门,把小幺让进门,示意她做到屋内的紫檀木椅上,自去给她从紫砂壶里倒了一小碗喝的。屋内很温暖,淡淡的熏香夹杂着一丝墨香,甚是好闻。

“我的傻闺女,这当然是你的先生,也是我们的驿丞大人。多亏了他,这城里的娃娃们才不至于全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武夫啊!”老马头很是坦荡的笑吟吟道。

张娘娘酿的蒲桃酒,其实就是现代的葡萄酒,这个朝代造酒技术不高,蒸馏酒刚刚兴起,大多还都是奶酒、果酒之类,度数不是太高。

这个小正太要干啥?是说这个马很棒?小幺心头一万个神兽奔腾而过。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也看着克烈傻傻的点了点头。克烈一看小幺点头,圆圆的眼睛立刻变得弯弯的,笑的露出两排很白的牙。他立刻解开马绳,递到小幺跟前。

“骨头,你带着我一起去,我给你买金婆婆家的甜糍糕好不好?”

看着小幺目瞪口呆的样子,老马头终于反应过来,哈哈哈的乐出声,他站起身:“走吧,现在就带你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