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深情的望着我的脸,随后调笑道,“真香。”我恼他,嗔道,“你这没脸没皮的登徒子。”卿尘道,“又不是第一次吻。”我疑惑的看着他,随即他忽的凑近我,“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不就亲了我好多下吗?我方才只亲了你一下,这还没要回来呢。”我白了他一眼,道,“你这白眼狼,我那哪是在亲你?我是在救你好不好?!早知道你如今这么没个正经,当初就应该淹死你算了。”他立马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道,“你还真舍得啊?”

疤痕?我猛地抢过小像细细端详。小像中的人虽小,但眉角清晰的画过一笔。十三岁那年我摔破了眉角,但那疤痕并不深,加上哥哥料理的好,所以也只是浅浅的印子。平日里我都是用刘海挡着,知道我有这疤痕的人少之又少。这小像上怎么会特地画上一笔?若是为了分辨目标,断不需多次一笔。这小像,也越的熟悉。

忽的想起了什么,急急的又问,“卿尘呢?他怎么样了?”青杏忙放下我的手,细细的查看伤口,“小姐你不要过于激动,牵扯了伤口可就没那么容易好了。昨夜凌太医抢救了一整晚,到凌晨时才离开。我听静凉宫的宫女说二皇子已无生命危险,只不过现在还在昏迷状态。小姐不用担心了。”

待小童取来后,大夫将暖包浸在水中。随后又拿出一味药放进去,水中竟渐渐泛起红色。大夫见此,忙查了查医书,随即恍然大悟,“果然,此乃上好的玲珑芙,不过此花无毒,倒有安神醒脑之效。”

“我看这般秀气的帕子,好香啊,不会是哪家姑娘赠的吧?”

许贵人忽的面目狰狞起来,“本宫的父亲乃是朝中一品官员,本宫又是太后的亲侄女,即便你说了,也断不能拿本宫怎样!本宫今日来告诉你,不是说本宫怕了你,是来威胁你!”

太医略蹙眉,道,“虽说死者喝过红花,但是红花只是让女子绝孕或是让孕妇流产,而导致死亡的少之又少。因为红花本为药用,对身体本是无害的。”

“今日是初一,按理不用上朝才是。你可听到所为何事?”

这时卿尘跑过来,手中拿着一束刚摘梅花。耍宝似得给我,“沐果妹妹,这是卿尘刚去摘的。卿尘知道你素来喜爱梅花,我想若是在碳里还有肉上撒些梅花定是极好的。”我方才还想卿尘去哪了呢,原来是摘梅花去了。

“水月姐姐,快快进屋,可莫要冻坏了。”我连忙去扶,看她纤细的身子,仿佛随时都要被风吹到一般。

那宫人连声认错,“许贵人恕罪,奴婢错了!”这许贵人当真是让人讨厌的紧,看着那宫人通红的脸,双手也不禁握紧了些。但毕竟在宫中,我若一时冲动必会惹祸上身。宫中之事,我素来知道自保的生存之道。

我道,“娘娘真是多虑了。娘娘如今三十出头,正是女子最好的时节。娘娘又生的这般美,也难怪皇上器重娘娘。”

“你想玩什么便玩什么。”

“多谢提醒,那就在此一别。”说罢便匆匆赶往御花园。太子与皇上闹矛盾,心里定是极不好受,而我又违约在先,若是再避他不见,我又算兄弟吗。

他忽的暗自喃喃,“我是卿尘,你是沐果。”我见他又犯傻,便推推他道,“再不走可就晚了。”说罢便自行走上前。

芷卉公主见我半天没反应倒也没恼,自顾自的拉开屏风,“也没什么好茶,夏姑娘若是不嫌弃不妨品尝一二。”我自知失礼,略略颔,便随公主坐下。桌上摆着刚沏好的茶,茶香清淡呈翠绿色。“光是看茶汤的成色和茶香,倘若民女未猜错的话,此乃今年春天进贡的上好龙井。”公主面露赞赏之色,做了请的姿势。我端起茶,浅呷一口。入口顺滑茶味浓厚,实乃上品。“不愧是上好的龙井,叫人回味无穷。民女谢公主赏赐。”

次日,我如往常一样坐在镜台前梳妆,正准备画眉时哥哥便进来了。自那年摔了后,眉角留了轻微的疤痕,虽说不细看看不出,但女子终是爱美之人,多少怕些影响。所以便每日都多了一道画眉的工序。不过画的并不深,只是浅浅的遮住疤痕。

“夏姑娘,阁主不是随便能见的,夏姑娘安分些定是不会受委屈的。”丫鬟抽回手,看不出谦卑的样子。夏姑娘?我下意识看看身上,原本穿的衣裳已经被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袭红色的女装。许是刚起床的缘故,头也是自然披散着的。难道那个该死的阁主是个变态!丫鬟斜眼看着我的举动,“夏姑娘尽管放宽心,衣服是奴婢换的。我们阁主还不至于对一个没长齐的黄毛丫头感兴趣。”说完便转身走了。

到楼下时,老鸨已在台上准备就绪。像是看准了我会上去一般,眼里一片精光。“好,现在我们就开始争夺花魁大赛!”惺惺作态的声音让肚里一阵反胃。

听得这般,我也只好噤声。兵法讲究从长计议,暂忍一时。便像打霜的茄子般泱泱回房。哥哥见我这般有些不忍,却也终是不再宽纵。

跟电视里描述的差不多,嬉笑一片迷乱。有些尺度大到让我这个现代人都脸红。这时一个大娘年纪的女人走过来,身上的香味简直让我无法忍受。“哟,小公子,第一次来吧。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跟妈妈说。包你满意。”我知道这应该就是老鸨了。

他听了只管笑,也不知到底听进了多少。

哥哥看向我,良久后才开口,语气有些生硬,“沐果,你需记得今日之事。此事便是你擅自做主的后果,宫中哪步不是惊心之举,今后你断不能再这般。锋芒毕露只是害人害己。太子妃之事你不必多问了,今日晚宴我给你辞了。”

我缓缓自门帘处走出,一字一句无半点含糊。“有时候并不是你想不想反,而是你必须反。当黄袍加身之时,要考虑的厉害关系就并非那般简单了。若是手下贪图利益,主上到了必反之时,就是身不由己。”这就是当年赵匡胤陈桥兵变的典故,他的黄袍加身论天衣无缝。我说这些并非跟皇上说明镜王必反,而是想帮他。

悠然道,“据说是他们的父亲犯了事,被夏丞相查出了。父皇大怒,便下令严惩。他们自然也没有资格再来了。”悠然忽的凑到我耳边,讳莫如深般,“我听说那几个坏蛋昨夜遇见歹徒,将他们打得下不来床呢。可帮我出了这口恶气。”这未免有些太巧了吧。难道是哥哥。

我当然知道。饶是他要怎么样我,我也不是好惹的。可是现在这个情况,我实在进退两难。“你先走,不然我不上去。”

“啊!”我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起身,不小心碰到了书桌,闹出不小的声响。颜先生闻声眉头微蹙,其他同窗也都纷纷看过来。“对不起先生,方才有只老鼠窜出来,我吓坏了才会这样的。”

他轻点头,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救了我,定是好人。”这…。莫非是那个痴傻的二皇子?在史书中,这个二皇子天生痴傻,皇上才会将太子之位给四皇子。只是不知道,这个痴傻的皇子竟有张如此绝色的脸。唤作卿尘确实再合适不过。

哥哥和先生寒碜了几句后,便带着我回家了。对于我入学第一天就犯下这么大的事,在路上哥哥却是只字未提。事实证明,哥哥不说话的时候比他火还恐怖。不管我怎样百般讨好,哥哥都是,嗤之以鼻。次日早晨,我成功战胜自己的懒虫,早早的起床为哥哥准备早餐,也总算是打破僵局了。

悠然公主虽说是小孩心性,但到底还是记着仇的。在那个不愉快的初次见面后,哥哥让我去赔礼道歉。第二日正式入学时,我随手撕下一页书,做了个简单的纸飞机,在上面写了句抱歉后将它飞到悠然公主的桌上。她收到后诧异了许久,随后便屁颠屁颠跑到我身边来讨教。既是孩子,即便记着仇,也是好安抚的。

“谢皇上。”起身后我却一直不敢抬头,有道是圣容威严,我生怕出什么岔子,不小心就掉脑袋了。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这诗我也很喜欢,只觉得这般凄美的爱情动人心魄。只是倒不知道芷卉竟会喜欢,还这般珍藏。

“沐果。”芷卉走进来,有些无奈的样子。“你与悠然怎么了?悠然听闻你在,找了一番借口便走了。”

“是拌了嘴。以后许是会好的吧。”我未多说。随意别开话题,“原来公主也喜欢这诗。看公主的字,当真如人一般赏心悦目。”

芷卉见我手中拿着那诗,脸色忽的有些不自然,“前些日子看一本书里,见此诗意境尤深,便抄写下来了。”我也未在意,随意答了声便将它放回原处了。

“对了,方才哥哥说你寻我,不会是只为喝茶吧?”

“许久未见,就不能叙叙旧。”我被她斥的无话可说,倒有些不好意思笑笑。芷卉迟疑了下,还是说道,“你是颜先生最得意的学生,颜先生未过完年便离宫了。你可知道他的下落?”

芷卉怎会忽的问起颜先生?不过想想她也得过颜先生的师恩,便不再多心,“颜先生只说让我与太子分出胜负后去寻他,我也不知他在何处。”

“是吗…”芷卉低下头,喃喃自语般。

此时哥哥打了个太监通知我去赴宴,芷卉也去准备了。怕哥哥等急了,便先跟芷卉道别。还未到地方,便看见五皇子心事重重的走在前面。我忙上前唤道,“五皇子且慢。”

五皇子回头见是我,暗自叹气。我疑道,“何事这般烦恼?莫不是水月姐姐还不原谅你?”

“那日之事还真是要多谢你。不然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虽然我确实是烦恼水月之事,不过不是那件事。我想将水月接到宫里,即便暂不能娶她为妃,也可让她日日待在身边。可是水月偏偏在醉梦轩,若是没有解药,我断不可轻易冒险带她进宫。”

“醉梦轩的解药?”

五皇子摇摇头,“我这些天日日想寻那阁主,但终是无果。如今依旧没个头绪。”

见他这般,心里有些不忍。他与水月是我最看好的一对,现在却有着重重障碍。“你莫要太着急了。此事我定会想办法帮你和水月姐姐的。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又岂会坐视不管。”

五皇子感激的看着我道,“沐果,我都不知该如何谢你。你处处帮着我与水月,他日若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定当全力以赴。”

“他日之事就不必说了。先办好眼下的事吧。”五皇子略微颔,一扫方才的阴郁,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精神。这几个皇子公主皆是人中龙凤,各个生的这般好看,当真是让人眼红。

正要走着,后面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你给本太子站住!”我略带无奈的回过头,看那个风风火火的人跑过来。便让五皇子先走,自己抱着双手静看他。待他跑到跟前,气喘吁吁道,“你…你这。呼。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呼…”

“见过太子。太子说什么忘恩负义呢,我可是一概不知。”

他稍作歇息,语气也顺了下来。“你走后我才知宫中新封的秘史官竟是你。你在宫中数日,一日也不来找本太子。想我素日待你极好,你就连看都不来看我!”

“我后来回了夏府,你怎么就不知来寻我?还说我忘恩负义,我看是你狼心狗肺。”

“哼,你以为我没去过?夏丞相说你的了荨麻疹,不宜见人。”什么?!哥哥怎么可以这么损我的形象,我可是女孩子啊。太子忽的上下打量我,“话说你的荨麻疹好了吗?方才与你说了那么久的话,可是会传染我?”说罢还嫌弃的缕缕袖子。

我气急,眼睛瞪向他,“传染你全家。”甩甩衣服便不再理会他。

随后听到太子嘟囔,“好了就好了嘛,什么脾气啊。生了大病还这般凶。诶,你且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