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此刻,屋中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件小事。

陈皇后昂起下巴,整个人分明极瘦,受前几日生的病影响,即使太医开方子为她补了又补,但整个人还是有些脱了相,她缓声道:“陛下妄言。”

可还没等娘娘宣膳,中宫自外殿起又乱起来了,乱完,又是全然的静,心像压在弦上。

跨过漫长的黑夜白昼,在所有人都笃定着他起不来了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跪坐在他身边,用自己小小的力气试图拉拔他,让他不在污泥中沉沦。

等到段荣春已经好好的站在桌子前,双杏才反应过来。

双杏展颜一笑,把绣好的香包放回原处,那里整整齐齐码着一排颜色各异的香包,底下压着的是她潜心研究的绣样。

看着双杏认真寻找的侧颜,安兰笑道:“我原先只知道你是个爱做女红的,布料针线一大堆,但没想到你现在还卖起了药来。”

她的字纯真质朴,一如她的人一样。

可那年她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她的丈夫对她与腹中孩儿真心地探望,没等来他与她共同商议孩子的名字,甚至,他都没亲自取一个好字,给他们的孩子。他传来的话是,尊皇后定夺。

在双杏“送了人的东西还要抢回去,你怎么可以这样”的眼神控诉下,拉她坐下。

触目惊心……他又开始谴责嘲笑自己,竟然用这么个词来形容本来不严重的冻伤。他本是监督慎刑司行酷刑都面不改色的人,如今却折服于一个女子掌上红痕。

原来她只是趁休息回厢房拿些东西,进了寝房却看见双杏在这天寒地冻的时节被子也不盖,就这么倚着榻睡着了。

腰处丝毫不显得紧,竟是比她自己的衣服还合贴。

双杏明白自己会错了意,脸上染上一层尴尬的羞恼之色,刚想把手抽回来,段荣春却顺势把她拉上了床,自己坐在矮凳上。

双杏假借下人之女的名义逃过一劫,回首望她曾经的家,只剩下梦魇般的、火光中吱呀作响的家。

双杏没回她这句,而是急冲冲地抓过身,攥住她的手。

双杏想,今天也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第八章

“我是,此处……此处之人的……”

站在两位主子身后的宫人们也纷纷奉上笑,应和夸赞太子。

她的眼神黏在双杏身上,从头到尾逡巡了一番。看双杏眼神仍旧懵懂天真,宫裙也只是沾上了些尘土,像是没被皇上破身的样子,心下大定。

顾不得俯身捡起镇尺,双杏有些寒冷,心中闪过一张男子的脸。他面色苍白,眼中常含狠戾之色,生生破坏了本来清隽的五官。

【架空各种叫法乱炖欢迎捉虫婉拒考据】

她将他的背影望了又望,第一次用一个女子审视男子般用滚烫的目光端详着他。

段荣春的脚步极稳,不复初进殿时仓促所显现的狼狈。在他确知了她的安危那瞬,一切干扰着他的东西都散去了,他又全然变成当年那个冷漠克制的人。

像这些年的梦里她不断循环的那样,他的身影和过往渐渐重合,这次却不用再怕那人是一去不返。

她还穿着他的衣服呢!

或许还有比一件斗篷更更重要的东西,是未来无论回忆多少遍,都啼笑皆非的甜蜜开端。

至少此刻,她就望着段荣春走向里殿,心中却是坚稳的、牢牢踩在实地上,再也不需要担心下一秒眼前一切就轰塌。

‘等着,等我找你们娘娘说完话。’这人也不说等什么,也不许下什么期限,就这么硬邦邦地抛下了一句话。

她可正等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开窍进行时。旅客们请注意!旅客们请注意!列车即将正式驶入“双向暗恋”阶段!

and双杏的视角中“段公公”已经向“段荣春”转变惹

一个宝贝儿称段公公为段爷,晕,怎么这么带感!后悔没有早点想到这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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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段荣春踏入里殿,有点惊诧竟连个通报的人也没有,可他面上丝毫没有什么波动、更别提胆怯了。

而里殿的陈皇后在双杏出门后就从痛苦中勉强把自己拔|出来,——她已经从地上起身并简单收拾着妆容,不知道多少年她都没有亲自动手了,整理衣服和头发时有些生疏,所以还是带了分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