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紫色的身影行进的缓慢,仿佛刻意留了时间给人思考。

白衣男子像是感受到了,倏地,回过头来,展现出一张风流倜傥的脸。

“请问老人家,这奖品是什么呢?”

许久未在宫中,倒是真有些不熟悉这豺狼虎豹般的啮噬了。

或愤恨、或欣喜。

厉渊伸出手,百城白皙的手指搭上了厉渊的脉搏,他眼神凝聚,细细思考了一会,愕然道:“脉细如线,应指明显。体质有些劳损,是血毒滞留体内的缘故。这些都是从前就有的症状,没有什么可奇的。但是奇就奇在,你此次是坠崖失踪,应该会落下一定伤势才是,可是你不但没有落下伤势,体内还隐隐波动着一股阴气。”

又或许是这酒引发了某种泛滥的情感,总之,这酒仿佛有某种魔力,让她放不下手中的酒碗。

亦棠几乎是带着固执地在吃面,明明肚子里已经被填得差不多了,仍然孜孜不倦地往嘴里塞。

跪在地上的暗卫见厉渊不发话,全身上下僵持着,动也不敢动。

“小墨?”红萝皱眉,这名字,怎么听着那么熟悉?不对,是怪怪的……

红萝点头:“对啊!我刚刚不是说楚涟和厉渊在一起不合适么?我写到这儿就没写了,另换了一个女主,就是现在书中厉渊的青梅竹马。”

红萝没有觉察出亦棠脸上的抽搐,头头是道的分析:“我虽没有见过厉渊,但是根据他身上华贵清冷的气势以及他贯用白鹤黑袍装束,便觉得他是厉渊八九不离十。但是怪就怪在,你居然称呼‘厉渊’墨公子,而这‘厉渊’居然也不认识我,我没见过厉渊,但厉渊总见过他的属下吧?怎么会连我都认不出来呢?”

“废话少说,讲关键的,为什么非要逼我和厉渊成亲!”

旖旎的红色喜被里,床上的人睡得依旧安详。

她的阿墨,不该搁浅在这逼仄的穷乡僻壤,他的阿墨,是厉渊,是聂姜的太子,终究要踩着万千亡灵,登上帝位,成为那最无心无情的帝王,成就他的宏图霸业。

倏地,厉渊猛地起身,猩红的眸子盯着亦棠就仿佛盯着猎物一般。亦棠心想:“完了完了。”正思考着得用个瓶子或者把手什么的防身,顷刻间,一声闷响。

一步、两步……就快了……

她是什么?她算什么呢?

红萝实在耳背,她凑进了些,道:“你说什么?”

“脱衣服,换上。”语气不容置疑。

“吱呀~”木门轻轻地合上了。

什么鬼?

厉渊想着亦棠那黑粉二色的荷包,背对着八角亭,嘴角的笑容无限放大。

嗯,很好,根本看不到。

“像一个人!”

然而话才说到一半,姑娘们已经穿过大樟树,拐了个弯,不见了。

亦棠的额头轻微一跳。

还不是因为何家公子看不上李茵容

旁边一个绿衣女子酸道:“别的不说,这李茵容是肯定会入选的吧?”

厉渊拉近了与两人的距离,猛然一个睥睨瞥见了红萝与亦棠揽肩并行,又是一记冷厉如箭的目光朝红萝飞了过来。

“那可否先让我看看,也好让我饱一饱眼福?”

“妈的,痛死老娘了……”

亦棠早已将他的小墨荷包做好了。

粗重的喘息、起伏的胸膛。亦棠感觉自己的脸烧了起来,她定定地看着厉渊,大脑空白一片,无法思考。

“进?不进……”

于是漫天飞雪里,厉渊便看到一个身着粗布衣衫,面容姣好的女子朝自己缓缓走来,她有着温柔的眉眼,灿若星辰的眸子,她穿越冰雪屏障,缓步走着,仿佛穿越亘古、穿越千山万水,只为他而来。

日子一点一点地过着,越来越逼近年关,也越来越逼近“锦缘会”

“亦棠姑娘?亦棠姑娘?”

亦棠看着厉渊满脸怒火的脸庞和颤抖的手,心中一慌,忙笑着道:“阿墨,别急,我来试试。”

星宿哥哥啊!不要去取厉渊的狗头了,你能够保住自己的脑袋就是对得起你的公主了

想了想,终是忍不住学着原主的口吻别扭地道:“星宿……哥哥,你可以不用称呼自己为‘卑职了\039;用‘我\039;就可以了。”

“你还能给我讲讲喜欢吗?”沉吟了半晌,厉渊再次开口。

何麟点头:“是啊。”

亦棠的余光瞥到隔壁的李茵容家,徒然间明白了什么。

亦棠这才回过头来:“为什么不可以?”

厉渊将亦棠的恼怒收在眼里,没有回答,倒是亦棠一掌拍过来,厉渊也感受到了自己胸口硌着。他的手伸到衣襟里,手指上有一股坚硬的触感,伸出手来,是一根簪子。

冷沉的声音来自火堆后,厉渊不知何时已站在一旁,靠着一棵树,双手抱胸,显得十分不耐烦。

“我、我……”何麟嗫嚅着,终于道:“我爹看不起我!”

亦棠脸都要垮了:“我没、没有……”

片刻之后,家仆悉数倒下。

“你耍赖,来人啊!”

何麟脚步一顿,眼中的惊艳丝毫不加掩饰“换了衣服竟如此美艳照人,啧啧,不愧是我何麟看中的。”

“等等。”他冷声道。

厉渊烦闷地将衣服丢到一边,坐在房间里继续等亦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