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免勾起俩人不甚愉快的小往事。祝安游笑笑,没有答话。

石新雨心旌摇晃,得寸进尺地亲了下她的耳#垂:“我偏要不检点。”

这才想起来,前些天不知听谁说过,他们俩准备结婚了。

这一仰间,祝安游瞥见了他。

祝安游未有任何思考,近乎本能地立即凑近石新雨,用手肘轻轻推了推他的腰,小着声说:

“师傅,不去那里了,去平湖边吧。”她倦怠地开口。

方乐眯眼,凑近她小声说:“你不服呀?那把家里的帅哥拉来秀秀啊。”

那一晚,祝安游一直失眠到凌晨三点,翻来覆去之间,将可怜的枕头揉得都快碎了。

他知道dv在里面。

此刻想来,忽觉简直不如叫她去死。

那是个相貌极端庄的女人,高而微丰的身材,鹅蛋脸高鼻杏眼,说话的声音温柔而充满自信,年纪大约也是三十左右,与夏山青一样。

那副样子,落在祝安游眼里,就像一只带锈的小铁刺勾进了她心肉里。

“还点了一大盆呢,准备打包给你带公司的。”

李烨放下酒瓶,摇了摇头:“你这么说可就着了相了。□□空即是色,你没听说过?”

一曲终了。

祝安游应了一声,站起身来,一边又拿起那新产品的试香片,嗅了一嗅。味道很好,前调悄然动人,中调温柔神秘,后调绵长清冽,有一种不着痕迹又无法忽视的魅力。

“那我就不说什么了,你们肯定都聊过。重温旧情的感觉怎么样?”孙笑笑笑嘻嘻。

大概是因为,他的整个脸颊线条、唇形和眉形,都与石新雨非常相像。而且他整个人十分精神,像棵阳光下的大向日葵似的。

“你……”祝安游吸气咬牙。

祝安游支起手臂欲逃,还没翻过身,就又被他怀抱囚住。

才刚倒下半分钟,电话铃声就兀自响彻客厅。

石新雨却置若罔闻,半声不吭。

三年了,她还是做不到泰然自若。在他面前,她自惭形秽到了这种地步。

嗳,舒服。

祝安游皱眉:“那你这口气,怎么跟踩了狗屎运一样得意?”

“头一回体验住院,还天天接待广大人民的慰问,有意思得很,当然高兴啊,哈哈。”

祝安游一头的黑线。

虽然这家伙有点恶趣味,但好歹也该看望下,祝安游便说:“后天有个高中同学结婚。其余四天,除去工作时间,什么时候你父母不在那儿?要是见着了,我可不好处理。”

“明天下午和礼拜二晚上,他们肯定不会来。不过嘛,这明天下午,我有个表弟说会过来,可能不太方便,哈哈哈。”李烨若有意味地笑。

瞧他这欲说还休、欲休还说的口气,必是石新雨了。

祝安游撇了撇嘴:“那好吧。我说,你当病人就称职点,大晚上的还这么精神,别吵着病友。滚去睡吧,挂了哦。”

“拜拜。”李烨拉长了快乐的音调。

这么说,石新雨明天会到明城来。

祝安游忐忑地想:他会说些什么呢?自己又该说些什么呢?是不是应该划清界限呢?

她心想,还好,还有一夜的时间供她想清楚。

但这个机会石新雨没有给她。

不过半个多小时后,石新雨又来了微信:“已经不早,忙得怎么样了?”

“正准备走呢。”

“那好,不如吃点热豆腐花当夜宵?”

祝安游一愣,不知他这一句是什么意思。正想着,石新雨的电话就过来了。

“我在你公司附近,就是上回吃虾那条街,有个豆花小吃摊,还挺干净,你过来吗?”他开口就说。

祝安游带惊带喜,脑中一时忘却思考,连声音都有些微颤:“好啊。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因为我想见你。”石新雨低声说。

祝安游心头突突一跳,暗暗发起热来。

白天下过一场雨,这会子天倒是晴着。空中小块团云里,隐约露着一点黄月。街道洁净,空气湿润,连车马声都显得不急不躁起来。

这小吃摊,祝安游和方乐也曾光顾过。七八张木桌,有大有小整齐洁亮。白中揉黄的两只小灯,置在摊头。手写的招牌,字很好看。摊主是个四川口音的中年女人,皮肤很白,细心,话很少。东西味道不错,每当揭锅的时候,热气挟香氤氲。

祝安游刚刚走到道口,石新雨就迎了过来。他穿着件浅白衬衫,灰黑正装裤,应当是从公司直接去车站的。

“饿吗?”他微笑问。

“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