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睡!”如安叫了一声,眼睛再次瞄向门外,声调颤着音,“青姨娘,不能睡,睡了就什么都不知道。村子外面的人”

土屋十来个平方大,屋顶是平的,抹着已凝固的白灰。走进屋子,一眼吸引住人的眼球,是屋

刘妈妈愁苦的叹息“太阳快下山了,他们要来早来了,再不来,等明儿上了船,怎么办好我苦命的女儿啊,当初是我瞎了眼,以为你姐夫是个好的”

如意五官较突出,皮肤粗糙略暗一些,偏向新疆人的相貌,体型壮实,小小年纪,已显出少女曲线。

汪氏长相一般,不算难看,好看也好看不到那里去。

“这孩子心直口快,没侍候好姨娘,是老奴没用,青姨娘千万不要与她计较”刘妈妈朝着出去的小女儿瞪了一眼,方上前走近青玉,稍微弯了弯身,熟练之极的施了个半礼。

对了,再加上她昨天刚到手的那一对浮雕着花鸟吉祥图纹样的金银双镯。

这具身子的原主青玉,荷包里的银钱,算起来,共有四两银,七百三四枚铜钱。

簪子是好东西,便于携带又不起眼,尾端很利,也能做防身利器。

她醒来的第二天,就把“青玉”饰盒里的东西,能带的,全部带上身了。

那四朵绢花不行,一看就知道不值多少钱。还有那放着四两碎银八成新的鱼戏莲的青色荷包,她也不嫌重的天天挂在腰上。

那余下的七百多枚铜钱,她就不带身上,不好带啊,太显眼了,好带的话她保证的挂上腰了。

霍青玉转着手里的簪子同时,她的脑子也在不停的转着,她对着如安缓缓的道;“我念的经文乃是(阿弥陀佛根本秘密神咒),此经文虽短,但却玄妙无穷。诚心念此经文,亡者可得度,生者可保安康,拔一切业障根本,得生之宁心净土。你想学这神咒经文,教你也不难。我刚才听你说,只要我传授经文与你,我让你干什么你都愿意干?你说的话可作数?”

往生咒的经文虽短,却有好几个经文名的说法,她故意说了个听来威猛的经文名。

如安点了点头,道“奴婢说的话自然作数!”

霍青玉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银簪转手插到她的头上,道;“这根梅花簪你带着吧,我正好有一事要你帮我跑跑腿。”

如安再次点头,道;“是”

霍青玉闻着屋子里的一股酸味。不适的皱眉,又想起如安之前说过的亲身经历,对于村外的不明人士起了忌惮之心,心里无端升起一股烦躁感。

她从钱袋里掏出半吊钱,塞进如安的手里,几乎是贴在如安的耳边道“你将屋内的痰盂拿出去洗刷一下,先不要忙着回来,顺便探一下外面的情况。这铜钱你带着,避着人些,悄悄地向村里的媳妇子她们买两套适合我们两人体型穿的衣物和鞋子,衣物越旧越破越好,火折子干粮什么的出门在外需要用的东西也买些,算上阿南一份。我这也是预防万一。万一真如你说,围在村外的那些人是从西北来的灾民流民,他们就有可能随时攻袭顾家村不瞒你说,自从进了顾家村,我就感觉不好,总觉得心烦气躁心神不宁。”

霍青玉可没胡说,她自从马车里出来,双脚踏上顾家村的土地,背后就有一种毛的感觉。夜幕下的顾家村,她身在其中,有一种误入恐怖片现场的错觉。

如安知道三姨娘在张府的地位并不高,也没二姨娘那般的受宠,但是三姨娘是好人,第一次求她,她就答应了将经文传授给她。做她的丫鬟半个月,三姨娘没打过她骂过她。要她帮忙,还送根银簪子给她。她能遇到这样好脾性的主子,别说要她帮忙跑腿,就是要她杀人,她也干。

如安将手里的铜钱塞进衣襟里,心神定了定,方道了一声“是”

霍青玉道;“你出去吧”

她让如安出去,一,是她想一个人静一静。二,是想试试如安这人究竟如何,值不值得她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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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她是必会去的,但不是作为张府里三姨娘的身份去南朝。卖身契路引一类表明身份的东西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但眼下顾不了那么多。等她肚子大的和球一样,或是生下孩子,圈固于一宅后院之中,那真是想跑都难跑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全身金银饰物凑起来也价值百两纹银。古代的消费水平低,三四两白银就能买断一个丫鬟小厮的一生。她当年可是只带了三千元的人民币,单枪匹马的从上海混到京。

她如想脱离张府,唯一的机会,只能半途中动手脚。她倒是希望那些难民真如如安所言,为了食物,攻袭顾家村。

危机等于转机。

霍青玉算了算时间,约莫是到了晚上九十点钟的光景。

如安出去已有一个小时,如意估计是不会来她这屋子睡了。

在张府也是,如意几乎没在玉湘苑过过夜。

也许是白天睡多了的原因,她现在并没感到一丝睡意。

倒是肚子唱起空城计,越来越感到饥饿。

她越等越心烦,耳朵贴在门上听,也听不到外面的动静。透过半指宽的门缝朝外看去,只看见远处三五点的火光闪烁。

她住的这屋子,其实很偏僻,离老爷二姨娘他们住的地方,隔了一条小道两座院子

等待的滋味是焦心的,这屋子又是死过人的,霍青玉不由站起身,在炕边的空地上来回走动,走走有好处,貌似肚子不感到那么的饿。

走了十几分钟,她听到门外传来细碎脚步声,接着就传来如安嘴巴对着门缝猫般的叫唤声“青姨娘,快开门”

霍青玉几步上前,拔出门闩,看见如安抱着个蓝色的大包袱,一脸焦急色的左看右看,一副生怕被人看到的样子。

霍青玉一打开门,如安便像条游鱼似的闪进屋。

霍青玉也不多话,关门插门闩一气而成。

“青姨娘,外面有点乱。阿南告诉我,如意他爹和村外的流民打了起来。那些流民,是从西边来,阿南听到他们的说话声了”

她边说边打开包袱,包袱里的东西,除了四套压得扁扁的洗的白的男式衣物,五六双草鞋加上两根男子束用的木簪外,其他的东西,霍青玉是一半认识,一半不认识。她翻着乏油的粗布,道“你动作倒是蛮快,这些东西都是哪买的?这个布有什么用?”

顾家村,她与如安都不熟悉,如安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买全这些头上用的,脚上套的等杂碎物品,霍青玉的惊讶可想而知。

“这是防潮的油布,可以用来包火石。奴婢包袱里的东西,大多数都是从一个叫做二泉媳妇子那里买来的。奴婢去见了阿南,让阿南去村外探探情况。奴婢后来就去厨房帮忙,厨房的王婆子见我年纪小,只要我去井边帮忙洗碗碟。奴婢是在井边认识那二泉媳妇的。那二泉媳妇比三姨娘你大两岁,挺着个六个月的圆肚子,一个人在井边打水,奴婢顺便上前搭把手,和她聊了起来。奴婢看她穿着不算差,不像其他的婆子媳妇,身上的衣服都打着补丁,就问她有没有多余的火折子水袋等出门携带的东西,有的话卖给奴婢,正好这时阿南过来,奴婢就再问她有没有男人的旧衣服卖给奴婢,奴婢给我哥阿南穿”

以前的如安一直是话不多的典型,今晚上邪门了,好像憋了好多年没说过话,在她面前解了禁,成了个话篓子。

霍青玉被她左一句奴婢右一句奴婢的绕的头大,她忙喊停“别说了!你把包袱里的东西整理成两份吧,我去去试试这套衣服的大小”她从包袱里挑出一套最旧的青色衣物,走到烛光照不到的一角,快的换戴起来。

“奴婢还没说完呢,那二泉媳妇的男人顾二泉是村子里的货郎,半年前”如安渐渐消声,手上动作飞快,很快的将东西分成两摊。

等霍青玉换好衣物,已看到如安将东西整理完毕,由一个大包袱变成了两个小包袱。

胸脯丰满的女人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自我虚荣心得到强烈的满足,坏处是穿起男装不伦不类。

霍青玉低看向自己鼓得高高的前胸,苦笑一声。这具身子,本身胸部的育就堪称完美,加上怀孕的妊娠反应,胸脯更是丰满无比。

她的眼睛瞄向炕上的白麻孝带,将刚穿上的衣服又脱了下去,裸着上身,将那根孝带缠上自己挺立的胸部。

“青姨娘你”如安红着脸,嘴巴张了张又不知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