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福听到喊声后走了出来,看见易大伟等公社领导站在空坪子上,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易大伟前面,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激动的说,易书记,王书记,你们来了?我正准备下山找你们汇报工作呢,没有想到你们今天亲自上山来了。

易大伟、王安贵和周海林站在林场场部前面硕大的空坪子上,看到一片冷清和衰败的场部,都陷入了沉思之中。钟国正对社办林场的历史不了解,也就没有了新旧对比。但他从邓秘书提供的资料中,还是了解林场的一些基本情况的。当他亲身感受到这种异常安静的冷清,心里不免生发出一种苍凉之感。这种苍凉之感不是生发于满岭葱葱郁郁的林海,而是生发于掌管着五千亩树林的林场场部。心想,一个拥有五千亩树林的林场场部,是不应该这样冷清的。

周海林指着这座小石峰说,你们不要小看这个小石峰,外面开起来,它很不起眼,里面却藏着大乾坤。

钟国正早就听说过寒州的红瓜子是出口的特产,但没有想到红瓜子就是洗子瓜,也就是那种两个拳头般大小的瓜。

钟国正听得目瞪口呆。他没有想到,公社干部是这样工作的。连吃饭喝酒都成了工作,公社干部岂不累死?国家干部国家干部,难道连干部的身体也成了国家的?

这一段时间,钟国正跟着易大伟正在全公社转,有的时候一天走两三个大队或单位,有的时候一天就呆在一个大队或一个单位。钟国正每到一个大队或单位,都会下意识的把这个大队或单位的基本情况,比如大队的人口、户数、水田、旱土、山林、习俗、名人典故,或单位的职工情况、主要业务,以及听到的笑话等等,都记在了本子上,把易大伟说的一些经典的话和工作安排也记在了本子上,晚上睡觉前再拿出本子,再细细的琢磨,对一天的活动梳理归纳一道,强化自己记住其中最关键的东西。

二十来天的酒战之后,易大伟拍着钟国正的肩膀说,酒风就是作风,酒品就是人品,你不仅是一个酒才,更是一个人才,好好工作,多多锤炼,今后的前途无量!听到易大伟的夸奖,钟国正却深深的感受到了大历县遍地是酒的豪放和无奈,感受到了大历县遍地是酒的情感和真诚!

钟国正年轻气盛,本来就初生牛犊不怕虎,刚才又赢了两个人的拳,更是洋洋得意,就不客气地说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笑在最后的肯定是我们!这一回,齐增进和钟国正真的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了,两人猜得难分难解,拳声越喊越粗,手指越变越快,看得满桌人目瞪口呆。钟国正原本有了一点酒意,经过这么一喊,酒意就渐渐的消失,肚子里的酒精越来越少,也就越猜越勇,气场越来越强,在经过近半个小时的猜来猜喊去之后,齐增进终于还是败下了阵来。

易大伟很是兴奋,他没有想到钟国正不仅能喝酒,而且猜拳也很不错。就对三个大队干部激将道,你们神仙头有没有能人了啊,哪么被一个刚刚走出校门的小钟就奈何了?看来啊,今天我们就是想喝酒,也没有酒喝了啊!就是想喝醉,也困难重重难于上青天啊!

两个人的拳法都厉害得很,喊声时大时小,抑扬顿挫,犹如歌唱家的深情放歌;手指时隐时现,千变万化,仿佛魔术师的现场表演。看着他们猜拳,就如同欣赏两个乒乓球高手你推我接的比赛,聆听两个歌手面对面挑战的对抗赛,观看两个魔术师的同台展演。两人足足喊了十多分钟了,还没有分出高低优劣出来。

寒州人猜拳有好几种规矩,有戴一个帽子的,有戴两个帽子的,有不戴帽子的,有唱螃海歌的,还有直接喊添增减正的。戴一个帽子的猜拳法是,猜拳的两人同时喊完“全福寿”或“兄弟好”后,直接出一到五个手指,或不出手指将手握成拳头表示零,两人所出手指数相加决定输赢,谁猜准了谁赢。戴两个帽子的猜拳法是,猜拳的两人同时喊完“全福寿呀,福寿全”或“兄弟好呀,好兄弟”后,直接出一到五个手指,或不出手指将手握成拳头表示零,两人所出手指数相加决定输赢,谁猜准了谁赢。唱螃海歌的猜拳法是,犹如唱歌一般的唱完“螃海哥呀,八个脚,两个眼睛一对角”后,再出手指,或不出手指将手握成拳头表示零,两人所出手指数相加决定输赢,谁猜准了谁赢。添增减正的猜拳法是,猜拳的两人出指之前,不带任何帽子,直接出一到五个手指,或不出手指将手握成拳头表示零,将两个人所出的手指数相加,按照先添一、后减一、再是正数的次序,计算谁输谁赢。不戴帽子的猜拳法又叫砍毛柴,不戴任何帽子或礼数,直接出手指就是,是最直接最简单的一种猜拳法,它和添减正猜拳法唯一不同的地方,是计算数字的差别,添减正按照先添、后减、再正计算输赢结果,砍毛柴则是按照两人出指的总数,计算输赢结果。

钟国正晓得自己的酒量还可以,但这样一碗一碗的喝下去,又是早晨,不醉癫嘎才怪。他借着喝酒的时候,悄悄的看了看一桌人,发现没有哪一个人是磨磨蹭蹭的,心里很是惊奇不已。两半碗酒喝下去,至少也有五六两,难道这些人真的通过久经酒精考验,个个成为了酒仙?

各人吃了一大碗血灌肠后,肚子里面便都有了不少的积累,开始喝起酒来。齐大贵双手捧起酒碗站起来说,按照老规矩,先共同喝两碗,然后我再一个个的敬各位领导的酒!

听到这些猜测,那个大人摇了摇头,坚定而严肃的说道,你们都猜错了!

是不是天生就这样爆的啊?

他刚刚坐下来,齐大贵就走过来拉他,要他坐在酒席的上席去。并说,你是第一次到我们村子里来,我们这里有一个规矩,凡是第一次来的都是贵客,必须坐在上席的。钟国正是第一次到村子里来,不敢造次,几次推脱。

两人走回屋里,菜已经摆得差不多了,几个公社干部还在扯着胡子。齐大贵就喊大家上席,把肚子填饱了后,再扯胡子。

什么这个那个的,只要把事情做好了就可以了,讲那些形式做什么?

因为你是他的干老子,他是你的干儿子啊。

算命先生带着寡婆走进里面的卧室,然后把门关上,神秘地对寡婆讲道,师傅反复交代我,你又不晓得你儿子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要要想和你儿子取好名字,只有到你身上,复原当时的现场,寻找到你儿子的血脉之气。

算命先生突然很严肃地对寡婆说,我师傅反复交待我,像你这样的特殊情况,我一天只能做一单生意,而且做的时候只能单独做,决不能泄露天机,否则就会遭到天罚!看来是我命苦啊,哪么会遇到你这样的特殊情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