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暮色沉沉的天空,此刻却发出奇异之光,形状各式各样,颜色绚烂瑰丽,和朝霞晚霞迥然不同。顾西洲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天象。

直到出了城,走出半里路,白苒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才平静下来。

“等等,西洲,你可以顺路捎带上我吗?我想离开青州,去外面看看。我要去找一个失落的朋友。”

“闭月,今晚启程回京。”宫玥起身,不能再等了,在这里已经太久,再不回去,宫里该察觉到了。

宫玥风眸闲闲地看着他,笑而不语,随后,凑近她耳边,凉凉地道:“本王名字叫宫玥。”

美人突然眼眸一转,漫不经心地瞟了白苒一眼,嘴角微不可见地一弯,风一般的淡渺笑意,那风里却流转着流年花瓣,水晶波光。随后,美人直接上了二楼,当白苒是空气。

“西洲”围观的人七嘴八舌。

羞花麻利地掏出一个白玉小瓶,拧开盖子,取出两粒色泽黝黑的小丸,递给宫玥。

“掌柜的,有没有兴趣合作一个项目呢?”白苒一笑,眼睛弯弯,特别真诚。

油锅捞钱的高人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还是跟她走到僻静处,背对人群:“敢问姑娘有何指教?快点,别妨碍我赚钱。”

“嘭。”脑袋似乎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启程去沂蒙。”良久,他似下了决心。

闭月摇晃着脑袋,甚是不解。主子不是最近才从沂蒙回来吗?地动?地动自有朝廷派人去赈灾,好像没他玥小王爷啥事儿啊。这四大阁最近累积了大量的密报需要他处理呢?

闭月非常好奇啥事让主子可以丢开四大阁的事要外出呢?不过还是着手开始准备。

“报,水阁阁主亲笔信到。”

一黑衣人呈上来一封烤了火漆的信。小月月接过,呈给宫玥。

“主子亲启:

三月初八,沂蒙朴姑镇天生异象,动物出逃,井水沸腾戌时一刻,地动发生,山崩地裂,朴股镇夷为平地。”

宫玥手指不由捏紧,感觉呼吸似乎有点紧。

“全镇无一人员伤亡。除了死了几百只鸡鸭,几十头猪,几条狗。”

宫玥舒了一口气,胸腔似乎有啥东西终于落地了。居然无一人伤亡,到是奇了,他急切地往下读。

“地动前,白苒携手顾西洲,借道长师父的名义,游说众人连夜转移至镇南一里外的空旷田野暂避。地动后,众人皆呼道长师父此乃天上仙人,普度众生。”

“噗。”宫玥喷出一口茶水,老天不开眼啊,这不是个东西的牛鼻子神棍,居然能有这美誉

然而,那女人认识牛鼻子?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宫玥对那女人和牛鼻子表示嗤之以鼻。

“主子,羞花我啥时候可以回来啊?这女人奇奇怪怪的,我恁看不惯呢。那个小白脸顾西洲,对那女人简直唯命是从”

信的画风到此突转,后面省略吧啦吧啦五百字,关于那女人和那小白脸的互动叙述。

宫玥看信的脸色也很精彩。

“是吗?我也恁是不喜那野花。”宫玥如玉般的修长手指弹了弹没有一丝褶皱的玥衣,“啥时候回来?看本王心情啰。”

本王心情甚是不妙,宫玥心里补充道。

“闭月,取消沂蒙行程。”宫玥懒懒地道。

闭月表示自己跟不上主子的善变。刚才还火急火燎的,这转眼就云淡风轻了?

主子最近是魔怔了吧,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宫玥也觉得自己怪怪的。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去沂蒙看看那可恶的女人被地动给灭了吗?对,一定是这样。想起那女人,就牙痒痒的。地动怎么就没把她给灭了呢,或者弄得灰头土脸的也好啊。

“让羞花盯紧那女人。”想了想,宫玥又加了句,“保证她活着,本王还没从这女人口中敲出背后的隐情呢。”

闭月:

主子,你是不是忘了,木阁审人那七十二式招法,这世上没人能扛过十招。这世上就没有木阁敲不开嘴的人。闭月觉得,主子最近不仅不对劲,连脑子都好像不太好使了。

你那碾压南风国的傲人智商去哪里了呢?啊~

闭月还是动作利索地给羞花传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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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花收到闭月发来的消息时候,白苒和顾西洲正走在朴股镇南三十里外的乡间小路上。他们因为没有马车,就没有走官道,抄小路走。距离小路五里外,就是通往帝京城的官道。

一队马车缓缓地行驶在官道上,队伍中间一辆马车镶着红绸窗帘,窗帘上绣了一朵兰花,不太和谐的是,窗帘缺了一个角。

官道附近荒无人烟,距离周边城镇都挺远。

“小姐,咋还没见二老爷来接小姐您呢。这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了啊。你看这官道人迹罕至的,万一来个山匪啥的,多可怕啊。”一个小丫头唠叨着。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马车行驶到前方一个山崖边,一堆黑衣蒙面人从官道旁边的丈人高的草丛里跳了出来。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没钱的,拿命也可以。”山匪念完抢劫必念金句后挥舞着大刀涌了上来。

“啊~”那辆红绸布的马车里传来一声尖叫。

几个家丁挥着大刀上前抵抗,奈何山匪人多势众,几下就被砍倒。

车夫吓得面无人色,抖抖索索地就要献出金银财宝,以便免于杀身之祸。结果话还未出口,就丧命在一山匪屠刀之下。

“咦”一个满脸横肉的矮个子山匪眼睛滴溜溜的转,他好像听到一声女人的尖叫声。

矮个子山匪几步窜到红绸马车前,一掀帘子,哟,是个小美人儿哦。

“小美人,别怕,陪哥哥玩玩。”矮个子山匪说着就向那如瓷肌般白嫩的小手摸去。

车里跌出一个身材苗条,明眸皓齿的少女来,跌跌撞撞地就往外跑,山匪嘿嘿笑着追了上去,少女已跑到山崖边,已无退路。

山匪荡漾地笑着,一双生满老茧的大手伸了过去。

少女紧紧抿住双唇,浑身发着抖。眼一闭,似乎终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在山匪的大手即将摸到脸上的时候,向着万丈深崖纵身一跳

在女子纵身一跳的时候。

白苒和顾西洲终于抄完那段近路,走到了官道上来。时间掐得可刚刚好,一上官道,就见十几个山匪正在打劫并屠戮无辜的路人。穷凶恶极的山匪不但劫人钱财,还害人性命。只见地上已经七零八落地躺了几个家丁装扮的男人和几个婆子。鲜红的血染红了整个官道。

顾西洲见状,拉住白苒,轻手轻脚地准备悄悄离去。

但是迟了,一个刀疤脸山匪已经发现了两人。

“那边还有,别让他们跑了。”刀疤脸吆喝着抢先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