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狗,还不滚下去!”夜风华气死了,用手推他沉重的身体,低哑着嗓子骂人,“占老娘便宜占舒服了是不是?”

她眼里噙着狡黠的笑,“你说了不算,我觉得他好就行。”说完扬着头进屋去。

如今夜家新任当家主母想要小姐撮合小九爷和三姑娘的婚事,这不是拿刀子扎她家小姐的心么?

丫环适时问了个安,“大小姐好!王妃吉祥!”

雪冬悄悄吐了吐舌头,“我听着以为在叫阑珊小姐呢。”

良久,战北低低叹息,“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回王妃,王爷喊冷,打摆子呢。”

见她没有表态,老夫人急得抓住她的手,“好姑娘,你要答应母亲!老身没有几年活头了,太后在宫里远水解不了近火。只有你!你才是要跟老十七共度一生最亲近的人。”

人家女子光明磊落,为了治病救人,不畏人言。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之事,何须畏首畏尾。

她一直在琢磨,要不是皇帝点头,她和战凌云的这场婚事能瞒得如此滴水不漏?

以前不是没看过,但都是好奇偷偷瞄过几眼,再说他赌钱找乐子的心思比这强,也就没当回事。

昨日晚间,她和媳妇荣桂英散步,无意间听到战小渔跟战北说话,才知道小儿子娶了小孙子喜欢的姑娘。

他喜欢这姑娘带着一点狡黠又娇憨的长相,既可扮虎,又可扮猪。

战凌云一时也摸不清自家王妃搞什么鬼,只得软言哄着,“是是是,是乌鸦!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火不是你放的,人不是你烧死的,就算有冤魂也找不到你头上,你怕什么?”

战凌云面无表情,“那你别吃了,去登天。”

她看着比心在水里游来游去,打个呵欠,困得眼皮打架。

战五胜又想问“菜鸟”是什么,估摸不是好话,只得低声道,“王妃见多识广,属下佩服。”说完赶紧遁了。

现在楼里两位皇子都出来了,难道还有第三个?

夜风华点点头,“嗯嗯,就这事儿!”

这位到底是谁,才能把那位爷亲热地喊十七哥呢?

京城许多大佬都是花满楼的常客,战凌云便是其中之一。

夜风华十分好奇,“王爷您到底要救谁?下这么大血本。”

一大早,雪冬寻思着屋里没有王爷,鲜花总该有点。于是去院里采了好些红梅和腊梅插在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花瓶里。

一时,圆圆的小脸鼓得像个包子,可怜吧啦,“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

彼时,夜风华出了尚书府,才发现战凌云带来的一众侍卫里,战北赫然在列。

片刻后,夜阑珊的贴身丫头锦秀和罗氏的丫头坠儿被带到灯火通明的祠堂门口。

她倒不敢打人,只是摇着夜风华的肩膀,近乎歇斯底里,“你胡说!”

夜风华本以为,以后不用在元宵节远远一瞥,可以在家里相对而视,命运却跟她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罗氏罚她在门口站着淋雪,不准吃饭。

这话,问到夜老夫人的心坎上,也让夜庸皱了眉头。

“祖母!”夜阑珊还要说什么,被罗氏瞪回去,便噎着声儿,委屈极了,“是!孙女不敢再追究。”

“来人!把这小贱人绑起来扔下河去!”罗氏气急败坏,维护了一辈子的高贵,在这一耳光中尽数全毁。

引路婆子听那话到底心虚,尴尬笑笑。却在王妃接过丫头手里的钱袋,拿出几片金叶子赏来时笑眯了眼,直趴在地上磕头谢恩。

夜风华略一沉吟,“县令大人且等片刻,本王妃进去瞧瞧那受伤的丫头就随你走。”

可手刚一触到,想起战北,又烫手般缩了回来,吓唬着,“要杀头的!不知天高地厚!”

“我那妹妹夜阑珊虽眼高于顶,可她并非对明安王爷无意。臣妇昨日为护夫君说出的那些话也不全是假的。至少,她想杀死我之后替嫁是真,后在喜房派人给我下毒也是真。”

显然太后眼里只有明安王爷,看也不看旁边的新妇,只叫他坐到自己身边去,好一番嘘寒问暖,跟秦嬷嬷一样的话,“瞧瞧,这小模样,都气瘦了!”

战北很生气,哄不好那种,像个小媳妇儿般控诉,“好个进退两难!难得昨晚宿醉青楼到天亮!”

刚歇一会,又轮到小辈们给十七叔和十七婶敬茶祝贺。

战老夫人年事已高,整日礼佛。如今战家早已是战惊雷夫妇主事。战北正是这夫妇二人的小儿子。

苏青秋一直在衙门里当差,走街串巷见多识广,确实见过不少人被猫狗咬过,伤口不深却死得极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