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华将药递给雪冬,黑溜溜的眼珠转了转,决定逗一逗这妞,“雪冬,你把药放进那个装首饰的盒子里。”

啧啧,人模狗样的王爷大人也不真是草包嘛,字迹俊秀飘逸得很呀。

夜老夫人很伤心,“华儿一定会想,祖母今日能对别人这样,他日必……能……对她也这样……”连着一阵骤然急咳,一口气没上来,直直向后倒了下去。

那项链她是见过的。

总有一天,管理夜家中馈的权利还是会回到她手中。

夜风华刚抬手要敲门,就听到里面夜阑珊发脾气的声音,“便宜那死丫头了!明安王爷再不济,也轮不到她嫁过去做王妃呀!”

夜阑珊还未从刚才的惊恐中回过神来,却也不忘插上一句,“谁知道是不是毒药!”

尤其成亲前那晚,她从水里被雪冬拖上来,若非夜老夫人派人一直守着,恐怕等不到入洞房,她就遭了毒手。

夜风华心想,真把事情说清楚,夜家祖宗的棺材板都要盖不住了。

家仆丫环婆子们一涌而上,争先恐后去救他们高贵的大小姐和两个下人。

当年进府!

家丁随侍们早已练出面对鬼哭狼嚎无动于衷的本事,只是今天,情况有些不一样。

夜风华笑容淡下去,眸底只余凉薄,“相信我,她进不了王府。”

太后听夜风华给战凌云定位“品正貌端,英俊无匹,万里挑一”的人设十分满意,对秦嬷嬷使个眼色。

“皇上保的媒,哪有那么容易和离?”战小渔不以为然,“十七叔不过是宽九哥的心罢了。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是九哥喜欢的人。”

路经一处茶室,战小渔忽然想起什么,不由分说拉着夜风华进屋,笑着说,“小婶婶,你等等啊,我给你装一包天山的雪茶带回去喝。很稀有的呢,润喉明目,还能解毒。”

一个是欺负她丫环的坏人傻子,另一个是安平县令的母亲。一直忙到天亮,王妃才回王府,是一刻没歇过,就来到战府奉茶。

夜风华闻言,放下心来,但对这个“小婶婶”的称呼实在不适应。想着以后要和离,叫久了会显尴尬,便低声叮嘱,“以后私下里,你叫我风华。”

苏青秋低头一瞧,手上果然在流血,忙道,“不碍事。可能是刚才黑猫抓的。”

这哪一个身份是县衙得罪得起的?

“那女的是个哑巴……”

“走吧!”夜风华小心翼翼将“九毒”宝贝似的揣怀里,这才径直上前,抬手就要拍门。

原本她没想从丫头身上入手,在看到蓝茵鬼祟的眼神时,心里有了计较。沉声再喊,“来人!”

特别是她说话带了哭腔,好一个楚楚可怜,“就在刚才,夜阑珊还派人要毒死我。幸得我家王爷及时赶到,否则现在若是我死了,定有人污我夫君杀人!东宫侍卫就在外面,是要冲进王府拿人吗?”

他这才不动声色,准备在王爷大婚当天,让其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夜风华见战凌云瞬间黑了脸,才意识到自己脑子一热,说话失了分寸。

喜床上坐着的姑娘十分狼狈,发丝凌乱,从鼻口流出的鲜血糊了半脸,活脱脱像只鬼。一双又圆又亮的大眼睛,正好奇地东张西望。

夜风华正色道,“我说过,我会尽力。现在烧退了,可能会有点反复。只要治疗及时得当,平常多注意饮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县令大人一听,又要往地上跪。

夜风华一把扶起,“行了,少些虚礼,你母亲能好得更快。”她转头找人,一时没想起人家姓什么,只记得名字,便脱口而出,“青秋!”

苏青秋一颤。

战凌云也像是被人重重捶了一下心口,疼得很。这死丫头!当本王死了吗?昨晚才拿到和离书,今天就喊男人喊那么亲热,真是反了天了!

夜风华浑然未觉她家前夫王爷炙热的内心活动,一心专注在治病救人的光辉事业上,“你还记得那天给刘傻蛋吊瓶的那个架子么?去帮我拿来。”

这话是对苏青秋说的。

后者立刻想起来了,跑到县衙后院去把输液架拿过来,比旁人都懂的样子,“王妃这是要给老夫人输液?”

夜风华点头。

这个输液架是前天晚上为了给刘傻蛋挂输液瓶用的。当时她用意念拿出来放在院子里,同时还得糊弄苏青秋,颇费了些周折。

好在那院子里杂七杂八的东西多,苏青秋并未起疑。

此时,苏青秋实力碾压在场几位见识少的看官,“那还是得先做皮试吧?”

夜风华都忍不住笑起来,“你懂挺多啊!”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苏青秋虽这么想,但没舍得把女神跟猪放一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