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和她虚与委蛇,桑榆如是想。
桑榆在和她的言谈中,也深知她是同类,也不客套虚礼什么,她反而很欣赏云妃气节。
她满意地点点头,她爱极了云丫头的淡雅和出尘,也同样欣赏景妃的清丽和端庄。
光影消散,她的意识被嬷嬷无奈的轻唤唤回:“娘娘,来客人了。”
桑榆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见他没有反应,知道他在运调内里,也不再多说,既然已经救命,还有什么可说?
他又吼了一声,身上如火煨,又带着一阵阵的冰凉,要不是他用内力震住,他已经倒地不起了。
桑榆瞅了他一眼,才缓缓说:“你跑出来做什么?不是叫你别出来的吗?”
在她关上柜门,稍稍舒了口气的时候,前门也被人从外打开,皇帝走在最前面,一派威严,令她稍稍放松的心又立刻紧绷起来,接连一大批的公公宫女涌进来。
她有些绝望,也有些沮丧,难道在母亲死后的数天,她也要相继的再次承受死去的那种痛苦吗?
“爱卿有话请讲。”
他凝视着坐在地上惹了一身玉兰的桑榆,白袍微掀,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扶起地上的桑榆连同嬷嬷:“娘娘可是千金之躯,怎可坐在地上?”
淡眸轻瞥,风华流转,清风袭来,阵阵男子的阳刚气息扑面而来。
一朝入宫深似海,她最亲的母亲冒着离她而去的代价,倒在了父亲的门前。
桑榆从后面找人化了一个淡妆,不易让那些人知道是她这个景妃娘娘。
若是有哪些个大臣王子王孙看到,指不定要惹出什么货!
但她的担心纯碎多余,当她一身男装出现在台上时,惊诧,人都去哪了?刚才还热闹非凡,转眼人人都不见了。
不过这也好!
她正想那司东擎是不是整她耍弄她,清朗的声音倏然从二楼的方向清越传来。
“娘娘这身男装,莫不是在耍猴?”
她身处莲花池中,比其他地方高些,却还是望不见二楼那人,想必唇角勾起,脸上充满讥笑吧。
耍猴?无人说男装便不能跳舞,若是耍猴,岂不是他?
她心里笑,唇角也不禁流露出笑意。
她还是照样穿男装,脚尖一点,飘然越于莲花池上。
轻飘飘的身子旋旋转转,脚尖轻点莲花,鱼儿倏然跳出水面,白色透粉的莲花,红色透白的鲤鱼,相映益彰。
她并不擅长舞蹈,只能利用轻功轻点莲花,在莲上旋舞,
“娘娘跳的是什么舞。”一身藏青色衣袍,外罩一层白色的长纱的男人自天而降,转瞬飞至她的面前。
她不无惊讶!
记忆里,她也是这般玩弄他!
他倏然飞身搂住她,略用轻功,将她带往岸上。
桑榆轻轻扭动一下,拍打他:“放开,本宫是妃,你是臣,你怎敢对本宫无礼?”
他眉目清浅,仿佛没有看到她,像是沉溺在某种情绪里面:“本王也说过,出了宫廷,你什么都不是。”
桑榆恼怒,任他抱着飞往岸边,待要打他,谁知他一刻也不停的直接将她往肩上一扛,向外而去。
“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她在他的身上扭动,脑子突然颠倒,让他有些短暂地喘不过气来。
“做什么,娘娘想知道?那本王便带你去。”
“放开,无耻的混蛋,你要带本宫去哪?”
幽静的小巷,静无人处,微亮的烛火照不到这边的黑暗。
桑榆清浅的眸子向四处看去,一片漆黑,转眸恼怒地盯着眼前亮的双眸,双手紧握着拳,一拳向面前的男人招呼而去:“下流胚、无耻、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