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单――

“当年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也这么对待我来着,什么我毕业于哪一所小学什么的……”

“胡说吧,怎么可能!”孔玥琳说。

“这没有需要你看望的同学,你走吧!”

不,严格意义上来说,是那一次未发生的车祸吧。

这时,我身边的221室的门开了,昭端着杯走了出来。

“你是说,保安在宿舍里上吊自杀?”他表情严肃地问。

“没错!”冯峰说,“吓死我了,我看见吊着的样了。”

“在哪里?”昭不动声色地问。

“四楼的阳台。靠近B区这边……”

“你们是从B区发现的吗?”

“是的。”

“A区那边的人得到消息了吗?”

“不知道,可能没有……”

昭迅速转过头毁了屋,几秒钟之后便穿上了一件长外套,快步走出寝室,朝阳台的方向跑去。

“喂,”阿宇叫着,“案发现场在楼上啊!”

然而,昭没有搭理他,很快就消失了。

“他这是要去哪里?”冯峰问。

“不应该啊,依他的性格肯定会是先往案发现场跑才对吧,……”

“怎么回事?”我不知所措地问。

“不管他,我们先上去吧。”

“好……”我答应着,心理却在打鼓,我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也要搅进这件事里来,父母从小就交代我要“少惹是非”,因此留在宿舍睡觉或者看书不好吗,就像英才那样?不过,我的心确实有事情无法放下,没错,我一定要解开那个疑惑――

那个保安,该不会就是――

据说那可怕的事情发生在四楼――高三和复读生所在的楼层――的阳台,我们到B425附近的时候,先到的学生们都神色紧张地分开站在走廊的两侧,有的人还躲在自己的寝室里向外张望着。通往阳台的门开着,阳台的窗向外开着,窗外的狂风在不停地呼啸,仿佛是什么魔鬼凄厉的惨叫;远处的阴云遮住了天空,黑色的天幕时而会被白亮的闪电劈成两片;高大的榆树也屈服与暴风,任凭其疯狂地摇晃着自己的粗壮的身躯;可怜的窗也被怒吼的狂风吹得摇摆不定,不时地与墙发生碰撞,发出阵阵沉闷的响声;阳台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从外面吹进来的可怜的树,而且地面的央大摊泥泞的积水,靠近B区的窗旁倒着一把残破的椅――大概是谁不要了丢在那里的,被用作上吊的踏板了;阳台上原本为方便学生晾晒衣物而固定在墙上的铁架上,除了两件晾在那里却早已湿透的衬衫,还栓着一根麻绳,绳的下端被人解开了,随着外面吹进来的风雨摇晃着在空。

走廊上仰面躺着一个人,几个学生围在他旁边。雨水打湿了他的制服,而阳台凄冷的灯光照着他那一张可怕的苍白的、有一块旧伤疤的脸,他脖上暗紫色的勒痕还依稀可见。不错,那是一名校园保安的尸体,而正如我所想到的那样,这名死去的保安不是别人,正是我当天上午在教学楼外边见过的那个跟方宏光说话的――胡晓磊!

眼前的景象令我惊呆了,想象一下我不久前还憧憬着美好的校园生活,顷刻间一个保安冰冷的尸体就躺在我的面前,我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更何况,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死亡的人――一具死于非命的尸体。

“报过警了吗?”阿宇问。

“刚才打过110了,”尸体旁边几个学生的一个站了起来,我才看清他就是上午曾和方宏光扭打在一起的刘刚,“由于下雨,警察要过会才到。”

“居然是他。”我听到有学生在一旁窃窃私语,大概是高年级认识他的人。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而充满嘲讽口气的生气在我耳边响起,那声音居然来自那满是积水的阳台的里侧。

“学长,在警察来之前一定要保护好尸体和现场的原貌啊,可能会有什么对破案有用的线索,随便破坏现场――啧啧,实在是太糟糕了。”身材瘦高的昭一边说,一边出现在阳台。

“你是谁,从哪冒出来的?”刘刚俨然成了现场负责人,在那里冲着昭大吼。

“显然,我是从A区的门进来的,”昭平静地回答着,“你们大家都围在B区,而消息很可能还没有传到A区,所以我必须尽快检查一下通往A区的门和走廊――看一看凶手是否能够从那里逃走。”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凶手,这家伙不是很明显是自杀的吗?”

“我叫昭,是高一?十班的,是个――侦探。我只是在说明犯罪现场发现者该做的事情而已。”

“‘侦探’?‘犯罪现场’?”刘刚脸色大变叫道,“你凭什么说他不是自杀的?”

“自杀还是他杀要根据具体的证据来鉴定,而不是凭借发现者的主观臆断。”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如果你蓄意对现场进行破坏,可是有成为犯罪嫌疑人的可能哦。”

“哼,”刘刚轻蔑地笑了一声,“那我倒想听听这位所谓的侦探同学对本案有什么高见?”

昭没有回答,只是向前迈了一步,更加靠近那具冰冷的尸体,然后以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冷峻的目光扫视着身边的一切。

这时,我抬起头观察了一下阳台的结构,这阳台是一个连接宿舍楼两区的通道,平时只是用来给同学们晾晒自己洗的衣服,分别在阳台的左、、右各有一根铁架,夹在铁架之间的两扇窗向外开着,受着风雨的击打,留下两个漆黑的空洞。

雷声阵阵,窗外倾盆大雨正哗哗下着,雨点打在窗上啪啪做响。这时的时间是22:35。

“确定他是吊死的?”昭抬头看着铁架,反问道。

“没错,”刘刚回答,“就吊在间的那根铁架上。是我把他放下来的,发现已经完全没有呼吸了。”

“你在发现他被吊在那里的时候没有事先确定他是否死亡?”

“我当然是把他放下来之后才确认的!”

“从人道的角度看,你是没错的,但这样做,就破坏了现场原来的初始状态,而且也无法预料在把他放下来的过程是否有人对尸体做了什么手脚。”

“难道你在怀疑我吗?”刘刚大声说。

“学长脾气很大,这话我可没有说过。那么,你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吗?”

“是……是我……我叫钱海峰,是高二的。”人群走出一个面色惨白的学生,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运动服。

“什么时候的事?”昭问他。尽管昭喝我一样,只是一个高一新生而已,但是他看上去镇定自若,面对着一位高二的神色慌张的案件发现者,宛若自己才是高年级的学长在向不谙世事的学弟提问。

“就是刚才,我记得我大概是十点二十出的宿舍门吧,然后我就上楼了。”

“可是你是高二的,为什么会出现在四楼呢?你应该在二楼或者三楼才对。”

“是啊,我原来是打算去我表哥的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