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刘妈的轻功再好,也终究是没有追上那个影,她懊恼的站在院,两眼闪着寒光,盯着夜色看了许久,全然不顾浑身已被雨滴浇透。

“是的,是我……一个人,刚才是打雷,你听错了,只是我一个人……”婉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

墙壁刚刚合好,房门就嗖的一下被人推开,好险啊,只差一点就撞上了。这时轰隆隆又是一个炸雷,电闪雷鸣的瞬间映出一个女人瘆人的脸。

“老大啊,都怪你不听话,不听大太太的话,还跟她顶嘴,她是个残忍的女人,比汉朝的吕后还残忍,你傻啊,太傻了……”男人又开始哭,半个身伏在那个土坟上,先是小声呜咽,然后嚎啕大哭。

一共是七个,而最后一个土坟的牌位上竟然写着――白家少爷白良之妻婉晴之墓。有一个人背对着门跪在最间的那个土堆旁,戴着一定毡帽,穿着白色的长衫,像是个男人,此时正跪在那里发出呜呜的哭声,哭声倒是有些细,不大像男的,像个唱戏的。难道他就是白良吗?

这似乎更加像个疯了,大雨天,大半夜的,孤独一人撑着一把孤独的伞,然后孤独的站在院。怔怔的听着雨声混合着不时而过的雷声。

“那……那现在锁怎么开了?是谁……进去了吗?”婉晴想起白天的时候还看到这扇门是上了锁的,她以为没住人呢,现在那把锁却不见了,还听到咣当一声响,难不成是有人偷偷的进到绿儿的房间了?

“少奶奶,您不用怕,我就在您的隔壁,有什么事情您就喊我,我听到了会立刻赶过来,没事的。”小桃儿还是不愿意冒被王管家责骂的危险,可能是在白家呆久了,主下分明的思想还是比较根深蒂固的。

“什么?哑巴?”婉晴惊得大叫了一声,但马上就把嘴巴掩上。

想到这儿,婉晴再次拍了拍小桃儿的手“别怕,我去……关上那扇门。”

一条条的雨帘粗大而细密,天地间顿时一片混沌,只剩下了这哗哗哗的雨声。

婉晴觉得奇怪,不能让人靠近?那……那昨天晚上荡秋千的男女怎么能靠近呢?他们其一个是王管家,另一个女人是谁呢?她不是说她是白老爷的女人,这么说是姨太太,到底是二姨太?三姨太?还是已经被沉井了的四姨太呢?

“以前白老爷在的时候,丫鬟下人,甚至少爷小姐们谁犯了错,触动了家规,就会被白老爷沉湖或者填井。”小桃儿的声音突然低沉起来,和着呼呼的风声,怎么听怎么觉得悲凉。

见婉晴有些焦躁不安,小桃儿忙走过去,低声说道“少奶奶,您别急,也别怒,大太太的脾气就是有些古怪,您如果饿,我就偷偷到厨房问刘妈要些吃的来。”

“啊,王管家,王管家……”大太太捂住脸之后就开始大叫。

“太太,您看到了什么?”王管家又忍不住开口了,因为觉得大太太有些反常,好像是看到了什么。

大太太明显的有些紧张,虽然她表面故作平静。

婉晴一怔,大太太的声音怎么此时听起来有些熟悉呢?刚才倒不觉得,现在她提高声调对白乙一通训骂,就听出了一些熟悉的味道来,好像在哪儿听过,可到底在哪里听过呢?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你说什么?井里又开始冒黑水了?”大太太几步跨到白乙的跟前,厉声而难以置信的问道。

“是太太,小桃儿一定竭尽所能去教大少奶奶。”小桃儿急忙应承着。

大户人家规矩就是多,真麻烦。婉晴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婉晴是被一个轻柔的喊声唤醒的“少奶奶,少奶奶,你醒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