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能冲出去,因为那红色的身影已经到了抬眼可见的地方,她能看得到他,若是冲了出去,那他也自然能看到她,她可不敢冒这个险。

嘴里虽然这么说着,手还是收了回来,那双湿润的眸子带着笑意,就那么深深的望着苏安安。

苏安安猛得站起身,一个横扫踢了过去。

被她问一个字写一个字后,他现苏安安的学习能力很强,他只写那么一遍,她便能很有规律的写出来。着实不像是初学者,因为每一个比划都写的很到位。

她刚走近厅内,除了那一身红衣的渣男,一手撑桌,半倚在红木椅上,专心的品着茶水。其它的人,则都几乎是同一时间将视线转向她。

苏安安四处望了望,走到一棵大树边的大石头处,将手中的托盘放到了石头上,便随地而坐,开始大吃起来。

苏安安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那男子声音一落,苏安安突然觉得第五温柔那张本来就冰冷的一张脸,越的寒气四射了。

林管家真想一巴掌将苏安安给扇飞,不过,就算这小子不逃,他也不一定能起得了床。深深的吸了两口气,稳了稳情绪,道:“苏安,你来这做什么?”

林管家只觉得血气上扬,一口鲜血差点直接喷了出来。

苏安安拉开了门:“林管家,有事?”

“银子可以去林管家那里领,不过,若是买回来的再像今天这只这样,那给你的银子就从你每月的工钱里扣回来。”

第五温柔一直没有说话,当苏安安愣愣的看着他时,他异于平常的,居然没有觉得反感。直到她的目光由他的脸缓缓向下移动,停在了某处时,脸上突然升起了不怀好意的笑容时,他的脸色才是微微一沉,有些许的难看。

苏安安犹豫了一下,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红妈妈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向着苏安安款款走来,却被那姓张的公子赶在了前面。

“小梅,去我房间取两锭银——”红妈妈想到昨夜红香坊的盛况,咬牙改口道:“噢,不,取两锭金元宝来还给小哥!”

苏安安借着月光四处打量着,这里并不是她所想象的什么豪宅大院,不知道林管家来这里做什么?

对上第五温柔那清冷的目光,苏安安忙止住了到口的话,把老娘两个字生生的咽回了肚子中,语气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将军,您,您就不能等小人站稳了后再松手吗?”

“什么东西?”红妈妈兴致阑珊,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女子为了接近将军连女扮男装做家丁都愿意,为什么会舍不得银子?

苏安安指手画脚了半天,才找到合适的解释:“是小人的家乡话,是指打扰别人谈情说爱的人。”

苏安安抱着那一堆金簪,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走过小桥,沿着小河向上游走去,越走她便觉得心惊肉跳。

“行,行,打比方也是大哥做。”木子奇连声道。

“兄弟,你别跟个娘们似的,这么小心眼。”木子奇弯身笑道:“大哥给你陪不是了,还不成吗?”

“你脸上的雀斑呢?怎么会有闲钱去那种地方?”语气似乎是带了股厌恶,美丽的丹凤眼却是紧盯着苏安安,散出了千年冰窖般的寒气。

不过,即使没死,只怕也会几天吃不下饭吧!和那么多的地龙睡一夜,光想想都觉得,呃,好恶心!还有那装过地龙的杯子,天,她苏安安怎么变得这么邪恶!

有他带头,剩下四人也纷纷出声,各种堂而皇之的借口呀!看来,这渣男果然是够渣的,都没有人愿意和他亲近。

青成笑容一顿,极力压下想上前掐死这胆大的小子的冲动。眸子中的笑意却已不再,寒气直射而出,蹦出的话也是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我怎么不是男人?”

“嗯,不错,确实不错,还有要补充的吗?”青成那板着的脸终于是透出了些笑意,指了指身侧,木子奇便从五六人中走了出来,站到了他所指的地方,还悄悄的向着苏安安眨了眨眼睛。

“谢谢。”

“兄弟——”木子奇的声音刚刚响起,便被苏安安给打断:“木大哥,兄弟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数道目光齐齐射去,只见他手提着一个压着金边的钱囊,步子匆匆的向着那胖老头跑去:“林管家,您的钱袋掉了!”

“兄台也是来应征这家丁的?”苏安安又转头看了眼那红纸上的第一条,暗暗吐了吐舌头,这位兄台的相貌,和那眉清目秀是沾不到边的吧!

高洁!哼哼!

直接无视了那本该处理掉的那摊血迹,套上那男子略显宽大的长衫,对着镜子用墨汁弄脏了脸,立马摇身一变成了个文弱书生。又上下审视了一番,才吹熄了蜡烛,探头望了望,出了屋子,小心的带上了门。

这话是没错,可是这容貌也能自夸的吗?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女人?

当耳边传来和那老女人音质相似的声音时,苏安安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缓缓的睁开眼。正对上一张离她很近的脸,那脸白得像传说中的白无常,她急急的捂住了嘴,止住了到口的尖叫,却没能控制住那冷意,狠狠的打了个冷颤。

“公子你印堂黑,近两日肯定会有血光之灾。”苏安安见四处无人后站定,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语气道。

苏安安余光一直在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见到他走到了她所指的最远之处,真的低头去寻那根本不存在的簪子时,唇角微微的勾了起来。

“谁?出来!”声音像是要诱惑人似的,沙哑中犹带着喘息。

她很紧张,紧张到解个纽扣,解了半天,也没能解开一个。

帮一个男人脱衣服,就算是在她那个时代,也是件极其暧昧的事情。虽然,他不知道她是个女人,可是,她知道他是个男人,而且,还是唯一和她生过关系的男人。

苏安安不淡定,第五温柔的心情也是一片的纷乱。

只是想试探试探她,可是,现在,他的心跳得很厉害。闻着那飘至鼻尖的淡香,望着她那透着粉红色的耳垂,一向对女人敬而远之的他突然有了种就不出的冲动,只觉得有股热流自小腹涌出,让他想揽着这个女人身子倒到床上。

终于,一颗纽扣解开了,又一颗纽扣解开了——

苏安安的手突然僵住了,眼睛猛的睁大,呃,这渣男他,他居然没有穿亵衣。眼前的第五温柔因为被她解开了两颗扣子,那半裸着的胸膛近在眼前,这么近距离的看着,更觉得是完美到不行。

苏安安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没敢抬头,低声嘟囔道:“爷,您要换哪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