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烦小主了,太后娘娘让我来告知一声,五日后后宫嫔妃们都要去乾坤殿祈福,保佑我裕安,国泰民安!”

韩姝人的话还未说完,悦贵人就打断,满是鄙夷地瞥了一眼韩姝人,慢悠悠地说道:“免得你进去惹全妃生气,本贵人就先替全妃教训你一下。你可有异议?”

缘薏满脸惭愧之色:“小主,若是没有那些物什子,咱们恐怕就要冻死在这颐和宫了。”

太后道:“你且说来,哀家听着呢。”

双罗抹掉脸上的泪珠子,道:“皇后娘娘身体虚弱,现在又是寒冬,娘娘半夜里总是吵着冷、、、、”

莲惜急问道:“皇后娘娘畏寒,你们怎么不多生一盆炭火,难道宫里还短了娘娘的炭火用不成!”

双罗也顾不得许多了,只得抓住太后这颗救命稻草了,哭诉道:“自从入了冬来,内务府的只送了两次炭火来,前几日奴才去内务府找全公公理论,全公公塞了一袋子黑炭来,姑姑不是不知道那黑炭,烟大的熏人,现在连奴才的屋子里都不用着黑炭生炉子了。奴才实在无法,娘娘冷得厉害,奴才昨个生了一盆黑炭,熏的娘娘咳了半日!奴才是再也不敢用了啊!”

莲惜听此也不敢妄言了,偷瞄太后,太后脸色更是沉的难看。

太后呵道:“这奴才们真是吃了豹子胆了,连一宫之主的皇后都不放在眼里了。真是紫禁城养出来的好奴才啊!”喘了口气”莲惜,即刻传哀家旨意,把内务府总管扔到慎刑司去。真真是反了他们了。还有,去内务府,把最好的红箩炭给哀家运到这长乐宫里来!”起身环视下面的奴才们“这奴才就是奴才,就的好好伺候自己的主子。走,去养心殿!”

跪在地下的奴才皆是道:“奴才谨遵太后教诲,恭送太后!”

太后大步走着,后面的奴才们都是快步跟着。太后的声音没有一点感情,冰冰的,犹如这瓦边垂下的流利:“当真是没了王法了,全妃是怎么管理这后宫的!”

莲惜连连安慰道:“太后别恼,总归是下面的奴才们不得力的。”

太后叹气,幽怨道:“也怪皇上。谁知新婚过后皇帝就没再来过长乐宫了。皇后的病,多半是那个时候坐下的。”

就这样,一行人疾步来到养心殿外,莲惜扶着太后从刺眼的明黄轿辇上下来,脸色难看至极,李福全见状,赶忙扯着嗓子,喊道:“太后驾到!”

皇帝此时正批阅奏折,听到声后,赶忙去门口迎接。见太后脸色不对,皇帝赶忙赔笑:“皇额娘这是怎么了?怎么阴着脸就来了?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

太后瞅着眉开眼笑的皇帝,心里更是堵得慌,只是闷气不吭。

莲惜见状赶忙回到:“太后想念儿子了,皇上可不是老长时间没去祥安宫看太后了?”

皇帝连忙道:“皇额娘,儿子错了,还望皇额娘见谅!”

太后随着皇帝进了暖阁,喝了一口热茶,才缓缓开口:“听说皇帝新得一个韩贵人?”

皇帝眼珠一转,笑道:“皇额娘倒是灵通的狠,不过是个贵人罢了!也惊动了皇额娘了?”

太后瞅了一眼,道:“哀家相信,皇帝自有分寸,全妃也是非常能干,哀家并不操心!”

皇帝连连说道:“哪里哪里,凡事还的皇额娘把关呢。皇额娘抽空教教全妃!”

太后慢悠悠道:“要教,哀家也是教皇后,区区一个妃子,也配劳哀家出面!”

皇帝一听这话,已得知为何太后这般不高兴。原来是因为皇后的关系。想来自己也是小半年没去过皇后那里了。回想起皇后,难免想起自己的结妻子,心里又是一阵酸痛。

太后见皇帝这般脸色,知道是又想起了傅莹。叹口气,道:“傻皇儿,莹儿已是去了,皇后之位不能悬空。这邱嫣儿怎么说也是邱正的女儿啊!”

皇帝正色:“要不是看在邱太傅的面子上,皇儿早已让她搬入北三所了!”

太后听了,手上的杯子一个拿不稳撒了一手茶水。莲惜赶忙取过帕子,擦拭:“太后手冷了吧。都是奴婢不好,出来忘带手炉了。害的太后冷着了!”

太后推过莲惜,直视着皇帝:“糊涂孩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皇帝笑笑:“皇儿看母后不高兴,想是逗母后一乐,没想惊了母后。儿臣之过!”

太后长舒一口气:“嫣儿是太傅之女,在前朝,皇帝还的多多依仗邱太傅的。皇帝得好生对待,虽然现在是全妃监管六宫,可是皇后总就是邱嫣儿!”

皇帝恭顺答道:“儿臣谨遵皇额娘教诲。儿子知错了。”

太后看皇上这般顺从,只得长叹一口气:“哀家没记错的话,全妃已经岁了。岁,已是过了最佳生育年龄了。皇帝就是再宠爱她,也得考虑裕安子嗣啊!无论如何,终究要有嫡子的,这样才不被后人笑话啊!”

皇帝一听嫡子,想起了孝嘉皇后,心里一阵难过:“如若莹儿无事,如今嫡子也就五岁了。”

太后安慰道:“哀家知道你一直思念莹儿,但是莹儿已失去了。如今的皇后也是极好的人儿,虽没有全妃漂亮,但是也是秀美的。从小饱读诗书,不比莹儿差。”

皇帝迎合道:“这个儿臣自然知晓,邱太傅才高八斗,女儿自然不会逊色了。只是最近前朝繁忙,况且孩儿不是还有尔玉的吗!”

太后瞟了皇帝一眼:“皇家子弟,岂可局限于一人,大阿哥如今不过岁,皇帝还是要多去去年轻妃嫔那里,为皇家开枝散叶,哀家才有颜面去见裕安的列祖列宗啊!”

皇帝转着手指上的翡翠双喜扳子,满目愁云。

太后注视着滑来滑去的扳子,会心笑道:“莹儿生前和全妃交好,视全妃为亲姐姐。莹儿去了,皇帝多疼疼全妃也是情理之中的。”

皇帝悠悠道:“莹儿嘱咐我,好生待全妃,凡事不要委屈了她。”

太后道一本正气道:“堂堂裕安国皇后,岂可是一个小小的奉天府尹的女儿!你皇祖母告曾对哀家说过,咱们裕安的皇后必是出自名门的。只有出自名门的才配的上咱们裕安国的一国之母!”

太后见皇帝不语,用帕子,轻拭嘴角:“哀家准备一场祈福大典,恳求上苍保佑我裕安国泰民安。”

皇帝声音低沉:“皇儿知道。劳母后烦心了。当年母后千辛万苦扶持朕登基,又不计前嫌,准许追封朕的生母为懿恭顺皇太后。儿臣感激不尽!”

太后笑笑:“我虽本与你生母没多厚的交情,终归我们共育一子,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哀家放心,皇帝也宽心了!”

皇帝跪倒太后面前,紧紧握着太后的手,哽咽道:“孩儿的生母只不过是先帝的一个小小贵人,要不是母后怎会有此等殊荣。”

太后本就喜欢皇帝,自己膝下只有一位瑞和公主,对皇帝更是万般宠爱,见皇帝如此,更是动情,眼泪已是款款而下:“好皇儿,你还记得。”

皇帝道:“皇额娘对孩儿又再育之恩。孩儿永世不忘!”

太后赶忙扶起皇上,道:“坐下,坐下,地上怪凉的,皇儿可要保重身体。”

李福全见状,也拭泪:“皇上和太后这般母子情深。实在是感人,太后不知,皇帝这段日子忙的紧,西北地区不安宁,皇上愁苦万分,只是为着韩贵人是西北地区来的,才想从她那里多了解一些西北人的生活习性,万一两军交战了,或许有用!”

太后听后,满脸愧疚之色:“是哀家不好,错怪了皇帝。先帝真没看错人。当年你母亲生下你就过世了。先帝看你一眼,就只你将来必成大器。才托付于我,好生培养!”

莲惜伫立一旁,微微笑道:“先帝爷慧眼识珠!咱们皇上也是睿智聪慧的。”

皇帝道:“孩儿不敢忘先皇遗训,时时谨记在心!”

太后微微严肃道:“皇帝是要向你父皇学习,你父皇有9子,你可不能单单只把希望寄托在尔玉一人身上。哀家这么说也不是哀家不喜欢尔玉,只是在帝王家,子嗣是最重要的。皇帝可要放到心上才是。”

皇帝笑道:“儿臣谨遵皇额娘教导!”

太后嘱咐道:“皇后是中宫,皇上怎么也要顾及他爹爹的颜面。赶快寻个得力的人,把皇后的病治治,也好给太傅一个交代,全妃始终是个妃子!皇帝平日里宠爱她,这无妨,但是太过亲疏远近了,不也就伤了别的妃子的心了?”

皇帝答道:“儿臣知错了,儿臣忙完就去长乐宫看看皇后。劳皇额娘挂心了。”

太后听罢,才心满意足地离去。走时,皇帝还吩咐了李福全去取了新得的玄狐皮给与太后。以德服人,别人必以德抱你。想起这话,走时,太后更是步伐轻盈了。从先皇把皇帝托付给自己那刻起,自己就一直全心全意待他,最后总与扶持他登上帝位,还给他的生母无比尊贵的荣耀,皇帝自然记得自己对他的恩德,自己还有瑞和也不至于在这深宫里收人冷落和白眼了。也算给自己后半生和瑞和谋得一个好的出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