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唐赫一连吐了几口唾沫站起身:“方小姐,我算怕你了,那盘鳝不吃也罢,只求您大人大量,不要再跟我过不去。”

“唐管家,表哥昨天准备了三都没用,我这一虽然算得上是经典之作,但也不能不防万一啊,你是不是……帮我再想一?”四少爷不无担心地道。

自那时起,女儿的心就重新和娘贴近了,从来不下楼吃早餐的女儿天天过来陪娘亲一起吃。

听说自己不用再做奴仆,蒲儿雀跃不止,转而她又担忧地道:“唐大哥,那么大一个茶楼,要cao心的事很多,我真的能做好么?”

身穿长袍的邹怀远迎了出来:“大郎,终于把你盼来了。”

少东家点点头道:“这倒也是,倘若因我们一时疏忽,这图纸落到对手手中,并造出实物来,那可就悔之晚矣。江掌柜,那唐赫怎么会突然拿出两张图纸来,并直接找上我们奇珍阁?”

“小姐猜到你要用车,一早就备下了。”

你家小姐与情郎幽会就未必告诉你!唐赫大不以为然,想想方婼儿傍晚来访,偷偷摸摸的与私会情郎没什么两样,他忍不住笑了。

一旁雷奎笑道:“唐兄弟怎么恁地小气,小姐都做到如此地步了,你就别拧着xing子了,莫非还要我这个罪魁祸给你下跪不成?唐兄弟,依我说,你还是好好地做管家,咱兄弟也好在一起多聚聚。”

唐赫满不在乎地道:“她本来就是**,唐某可没叫错,就算当她面叫又如何。雷师傅,请屋里坐。”

傍晚时分,唐赫被嘤嘤的哭泣声吵醒,有人在**边哭诉。

唐赫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方小姐,请你说话客气点!”

唐赫追出院门,果然,远远看见几个人互相搀扶着往方府后门方向逃去。唐赫顾不得浑身的疼痛,飞快地追了过去。

唐赫伸手探了探蒲儿的额头,很烫,这丫头在烧。

蒲儿出来了,提了盏灯笼,往院门处照了照,然后踢踢踏踏地进了旁边的厨房。

唐赫振振有词:“古典如此贵重,唐某总不能带在身边四处游荡吧?宝物自然是妥善存放着。”

“查,给我查!不管是府里府外,任他天王老子,敢对我方家不敬,方家定不饶他!”方夫人拍桌子的声音传出。

对于本职工作——照料唐赫,蒲儿还是挺上心的,进屋取了水出来,拿了毛巾替唐赫擦洗干净。

蒲儿见小姐心意已决,知道难以改变,只好委委屈屈地点头。哪怕情如姐妹,主仆的身份摆在那儿,莫说小姐如此恳切的请求,就算只说一句话,做丫头的还不只有乖乖服从的份?

老道姑却也不是古板人,闻言笑道:“死妮子在窗口站了许久,原来是在偷看俏俊的后生!也对,你这般年纪该是找个婆家的时候了,你父……你家人也不替你盘算盘算,总得早ri挑个称心如意的郎君才好。”

想到这里,唐赫还是婉拒了苏老汉:“苏老伯有所不知,小子行事处事与众不同,恐怕很难与人合作,苏老板替我转告贵东家,唐某多谢东家美意了,以后若有机会,唐某定当登门拜访。”

唐赫上了车,马车是那种小一号的,厢内座位只能容两人坐下,一人坐着倒也宽敞舒适。

“从今以后,就用不着打渔了,收拾收拾搬到城里住,渔船卖了当本钱,有了慧儿的巧手,再请几个帮工,生意一定能红火!”唐赫的信心不是盲目的,早就有渔民眼红邹家的网具,提出高价购买,只是慧儿家里江里两头跑,没有太多时间来织网。

唐赫惭愧道:“不敢不敢。”

正要推拒不受,却听方夫人道:“方家好歹也算得上是有头有面,送出去的东西断无收回的道理,唐公子若是不接受,就是置方家于不仁不信之地,唐公子不会再次为难方家吧?”

看了满碗花茶楼,唐赫啼笑皆非,苏老头还真瞧得起他,把他当腰缠万贯的巨富了。

放开二愣起了身,唐赫眼中的怒意没有减少半分,喘了几口气指着二愣道:“给我滚回家去,等我回来收拾你!”

听说是关于渔网的事,唐赫爽快地应道:“行,邹叔你先回去,我收拾一下就来。”

事情定下来,方婼儿满怀心事地回了绣楼。表哥会关多久,何时放出来,会不会吃苦,这些问题固然要去想,但更重要的是心中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一个自己打算委托终身的人,却屡屡表现出非君子的行为,对那唐赫真要如此仇视么?还是因为表哥本就是这样一个人?

一旁的袁浩站出来道:“禀大人,唐赫六七年没缴地租,此乃事实,这位是方家田庄的管事,可以做证。伤人致残是学生亲见,在场之人还有很多,大人一查便知。我们方家袁家……大人你是知晓的,还不至于冤枉一个下人。”

车厢内颇为宽敞,蒲儿坐在卧榻上,榻前有一绣墩,唐赫拉过绣墩靠边坐下。闻着厢内幽香,唐赫心里暗道:有钱人真会享受,这马车比小轿车还舒服,被子枕头一应俱全,能坐能睡,还有茶具,赶多久的路都累不着。马车应是为方小姐配置的,蒲儿待遇不低,出门都坐上主人的专车了。

一家丁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连方少爷都不认识,还不跪下向方少爷请罪!”

夫子默念几遍,字字推敲,边推敲边点头。

“对对,我们没有这样辱没斯文的同道,他的做法不仅是对方小姐不敬,更是丢我们江陵才子的脸,应该公开向大伙道歉!”几个学子附和道。

唐赫叫苦不迭,打架就擅长,这十几人加起来都不是对手,什么吟诗作赋的,不是难为人么?吵架变成了斗诗,老夫子还真有创意。一走了之?那岂不是当众认输?要不走,更难看的在后面。

对于邻里乡亲的善良,唐赫有很深的感触,小的时候没有依靠,多亏了乡亲们的周济,到现在为止,唐家的田都由大伙分种着,每年送过来的粮食都吃不完,还能换些其它用品。要知道这时代,根本没有几家饭碗盛的是干的,更别提什么余积了。长大后,唐赫也力所能及地帮助大伙,地里的事弄不懂,就将上不起学的孩童召集起来,教他们读书识字,将来功名什么的不去想,好歹不做任人蒙骗的白丁。这样一来,唐赫倒成了大伙尊敬的“先生”。

邵才子满面痛苦状:“就你那歪联,什么‘这个婆娘不是人,九天仙女下凡尘……生的儿子都是贼,偷来蟠桃献寿辰’,又是婆娘又是贼的,我都不好意思念出口,没的丢了我邵某人的脸面,休提,休提!”

“那篮子是不是还有个很夸张的提柄?”安伯两手划了个大圈问道。

方婼儿的脸终于绷不住了,嗔道:“女孩子家的,什么字眼都往外蹦,也不怕人笑话。我要你跟那么紧干嘛,一天到晚的不省心,还不把人烦死。”

小姐不悦道:“莫说十两银,就是百两,那公子也是当得的。表哥休要多言,婼儿自有主张。”

其实也怪不得别人退缩,趋吉避凶是普遍人的心理,摊上死人的事,谁都怕惹祸上身。请郎中倒是无关紧要,有两个热心人冲进了雨中。

“简直令人难以相信,大小姐亲下厨房,那姓唐的还真有口福!看来婼儿表妹你是急于做贤妻良母了,哼哼,你读诗书我煮饭,你铺床来我叠被,想必这院里**无边,其乐融融,我不该来,我不该来的!”方婼儿委屈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强忍了道:“表哥,你不要瞎想,婼儿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从小到大,婼儿的心意表哥你难道还不明白么?”

袁浩怒极反笑道:“哈哈,难怪外面传得风言风语,方家小姐看中了个野男人,带回府中养着,今ri亲见,果然不是空穴来风啊!”

方婼儿脸sè大变,咬着牙道:“外面人怎么说没关系,表哥你也是如此看我的么?”

“你还要我怎么看你?姓唐的难道不是你找回来的么?这碗中的东西难道不是你亲手煮的么?事实摆在眼前!当初在江边斗诗的时候,我就见你与姓唐的眉来眼去,我还当是自己多疑,原来你们真有jian情!”

方婼儿猛地一震,身体摇摇yu坠,但仍坚持不让眼泪掉落,她一字一顿道:“表哥,你怎能说出如此话来!”

袁浩的表情从怒急转为冷淡:“婼儿表妹,要是你心里没鬼,就不会一开始就对我撒谎,那姓唐的也不敢在我面前扬武耀威,你敢誓,你和那奴才之间什么都没有么?”

方婼儿疾道:“我誓,我方婼儿心里除了表哥,若是再有别人,定遭天谴!”

姓袁的,如此欺负一个爱你的女子,你tm是人么!唐赫咬牙切齿,恨不得冲进去暴揍那家伙一顿。

哪知院内袁浩摇摇头道:“口中说得再好听也没用,除非……”

“除非什么?”方婼儿紧张地问。

“除非你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你喜欢我!”袁浩上前,一把揽住了方婼儿的腰。

“表哥你……”方婼儿拼命挣扎。

袁浩在方婼儿耳边道:“婼儿,我要你,只要你从了我,就证明你心里确实有我,既然我们两情相悦,这事也是早晚的事……”

方婼儿内心在挣扎,身体也在挣扎,但两种挣扎同时越来越弱。

袁浩见有机可趁,手上用力,越搂的紧了,大嘴去寻找方婼儿红艳艳的所在。

方婼儿眼睛一闭,两行泪水急滑落。

正在这时,“轰”一声巨响,院墙倒了半边。

唐赫双目喷火地奔进院中,揪过惊愕的袁浩就是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