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如果是自己,会为了一句“到某某地方来一趟”用这样一张符纸吗?如果不是想隐藏什么,难道会因为这种符纸环保么?

“不是,是李师姐落在大厅里的,弟子刚好捡起,追出门还她。”

顾秋虽然想了很多,但没有表现出来丝毫,四人一路无话,就这么随着顾秋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走向执法堂。

想到最后,她居然把那句疑问说出来了,并且自己还一无所知时,司徒静的表情。

纪瑶好心疼,她才刚刚拿到手,还没捂热的自如剑哟!居然沦为了裁石刀!

所以,这果子到底是个啥?纪瑶目瞪口呆的看着司徒静,脸上的表情有点控制不住。

“这石头如今的样子落在此界,还真没有人能认得此物,除非”司徒静挑了挑眉,没有说完。

当然,后面这句话,顾忌到纪瑶当时的心情,凌如并没有说出口。

在凌如给纪瑶讲完典故的同时,纪瑶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东方舜。

纪瑶抽回手,感叹道:“不过几月未见,你这丹师,本事见涨啊!看来,定是前途无量,我现在抱大腿,不知道会不会太晚?”

“这位师兄,不知有何事找我?”

她不过是一个炼气五层的小修士,还做不到心如止水,片叶不沾身的豁达好吗?

东方舜找来时,纪瑶才意识到,东方聿和他的三个亲卫也在名单内。

纪瑶很无奈,跟一群孩子计较,太掉份有木有?实在是她忘记了,她现在在别人眼里,也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而已。

纪瑶信奉,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永远是别人。

因为派来的弟子,个个都是仙女模样,并不是说都是美貌女子,而是其门派弟子服,皆是一袭桃红色轻绸纱衣,举手投足仙气飘飘。

一个修士,如果混到连金银都没有了,那也就不用修炼了。

“中了毒,还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居然没把你摔死!你还真是命大啊!”

如金土灵根,金属性纯净度达八成,土属性三成的话,那么主修金灵根会事半功倍。甚至于这样的双灵根,比之七成纯净的天灵根也不差什么了。

纪瑶身上能换灵石的东西都换了,加上之前延鹤道人送的,纪瑶身上也不过一千五百多块下品灵石,也就能走一趟传送阵而已。

“我知道啊!我又不傻,当然知道他摊位上东西的价值。但是,千金难买我乐意,不是吗?更何况,十全十美,送给你的东西讨个好寓意呗!”

如若司徒静在此,必会跟凌思远的猜测一般。只是司徒静比他知道的更多,那只蜃兽或许不只是醒了,说出的消息怕会让人更加恐慌。

大致意思就是沙漠里有东西,至于是什么,是活的还是死物,也就众说纷纭了。

或许是因为,对方临倒下之前抬头望她的那一眼?虽然,纪瑶没有读懂那一眼的意思,但她看到了对方的口型,水!

纪瑶并没有接对方的储物袋,只是疑惑的望着延鹤道人。

吐槽归吐槽,纪瑶却知道,像她这样的修真小白,想要在修仙界好好修炼,势必得加入一个宗门,进行系统的学习。毕竟正规学校出来的要比野路子少走不少弯路。

纪瑶只一愣神,就明白过来,司徒静说的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可莫名又觉得,还有一部分指的是她。

纪瑶努力往玉箱里装满祝余草,想到自己未来不知道还有多久,都还要靠着吃草度日,刚刚得到须弥戒的兴奋便悲催了不少。

司徒静看着把外袍铺在地上装草,只穿着里衣的来回忙碌的纪瑶,一阵无语。

蓦的睁开眼睛,视线的余光正好看到抬起的手臂。纪瑶发现,手臂上的皮肤已经正常了,继而检查了其他位置,都已恢复,唯余胸口的那个印记还在,只是颜色稍浅了一些。

“呵,人死如灯灭,哪管身后事!既然决定了,就谈不上后悔。”

太久不反应的神经有些后知后觉,纪瑶这时才发现,一直麻木的身体传来酸涩无力感。

顾秋也不躲闪,背着手,微微低头望着只到他肩膀高纪瑶,自在的任由对方打量。

“顾师叔真不像冰灵根的修士。”纪瑶觉得眼前这人总是一派淡然。

顾秋失笑,“你也不像个十岁的孩子。”

纪瑶的身高在同龄人中算高挑的,有些身材娇小的成年女弟子,也就比她略高一点,以致于顾秋跟她说话时,若不是直面,经常会把她当成跟自己一般大。

纪瑶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但她不想伪装别人,反正也没什么人认识以前的她,除了那个黑衣少女。

更何况,这方世界的人都早熟,多她一个更早熟的,也不算什么,纪瑶相信,凌如跟她相处这么久,不会没有感觉,只是默认对方罢了。

“弟子这个十岁的孩子,倒是想把人心想的美好一点,可惜”

“你是想说,那个失踪的杂役弟子吧?”

顾秋觉得,他俩的思维方式,在某一方面的有了些默契。

“是的,她应该凶多吉少了吧!那个叫桃花的女弟子,其实很单纯。”

纪瑶想到,那个对待灵药异常有耐心的人,她的心至少是纯净的,这样一想,欺骗她的那个人,还结束了她的生命,就显得十恶不赦起来。

“放心!他会被抓出来的。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顾秋似是征询纪瑶的意见,纪瑶最后看了他一眼,微微躬身,作出一个请的动作。

接着顾秋推开了李芳华的房门,走了进去,纪瑶则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

外门弟子的房间真的不大,一眼就望的清清楚楚,除了床榻柜子,就只有一桌一椅,一矮几,一蒲团。

只是李芳华的房间却是出乎纪瑶的意料,房间里有很多一、二阶的妖兽皮,且都是硝制好的,整块堆放在桌子上。

椅子上则是切割成符纸大小的妖兽皮,一摞靠着一摞摆了不少,甚至矮几上还铺着一张待切割的妖兽皮,地上则到处都是被切掉的破碎边角料,甚至于,还有一个专门装碎屑皮子的木桶。

纪瑶倒是没有想到,平常不言不语的李师姐,还有这样的技艺。

这其实是一种古老的制符手法。

很久以前,修士用的符箓都是用兽皮画出的,且威力巨大,有时还能重复使用数次,但此种符箓需要的兽皮硝制工艺太过繁琐,且大量猎取妖兽有伤天和。

修仙界便用灵竹另外研制了一种符纸,虽是一次性的,威力弱些,但灵竹可人为种植,符纸工艺简单,能大量产出。

以致于,后来的修仙界,只有高阶符箓才用到兽皮,低阶符箓都用的灵竹制成的符纸,而低阶兽皮制作符箓的手法逐渐失传,也就没有多少人会了。

顾秋在房间转了一圈,把桌上和椅子上的兽皮都翻看了一遍,并用神识细细扫描了房间,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正准备出来。

纪瑶忽然敲了敲门框,对顾秋做了个且慢的动作。

“顾师叔可知,有种黑,叫做——灯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