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和长刀碰撞,发出类似金属相击的声音,梵文小字阵阵涟漪。

临街酒楼二层隔间,长须道人姿态懒散,怀里依偎着两个道袍轻薄的清丽道姑,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兽凶】:被动技能,受伤时激活狂化状态,丧失一部分神智,换取力量与移动速度大幅度提高,伤势越重,状态加成越显著。

“跃文。”

十五万,你摆出来干什么?

左肩不再筋骨肿痛,深呼吸一口气,受损的肺脏也恢复如常,再往脸上一摸,那道血肉外翻的狰狞伤口已随着绷带一同不翼而飞。

是它?

刚刚那一刻,

大枪又是一抖,红缨乱舞如摇曳的火焰,画弧的枪杆舒展绷直,枪锋和刀刃悍然碰撞。

其中那个名叫祺襄的侍卫重重打了个哈欠,从怀里掏出一枚玳瑁鼻烟壶,点了些灰白色粉末在手背上,凑近鼻孔,使劲一吸。

“すべての一切安全。”

“那就三杯,微醺,不误事。”

“狮子搏虎啊……”

“不过,你的确有狂的资本,根骨好,天赋高,更难得的是以战养战,进步神速。只怕如今我和云望一起对上你,都未必能捞到好处,只会落得个晚节不保。”

车是薛征借的,司机也是薛征借的。开车的保镖正是那天雨夜里帮忙收尸的那个,三十多岁,小半张脸被灼烧的疤痕覆盖,看上去远比街头青皮花花绿绿的文身更具有威慑性。

霍殿宇摇头,

“人齐了没有?”

“铛!”

“我只不过陪贤一先生去满洲待了四个月,回来下火车后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虹日道馆损失了七把好剑。”

“古朴刚猛……是这样?”

“买都买了,也不碍事,大不了改成寿材铺,卖棺材。”

“也要认输?”

甫一出手,却非披挂武艺,而是从云望那一擂学来的三皇门绝招。

两个小时后,津门根济纪念医院。

“陈酒,你在哼什么?词挺好听的。”

院门口停着三辆汽车,三个人上了中间那辆。汽车驶去,一路开出十庄渡。

纷飞四散的木屑中,陈酒仗刀冲入,映入眼帘的却只有一个正在自产自销的少女。一股凛冽的危机感突兀从心底冒出,陈酒几乎全凭本能,挥刀在左侧画出一个半圆。

田中的躯体四分五裂,骨肉散离,露出后面的……翩然冷光!

店主身躯一软,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脊骨,表情绝望。

陈酒递过去一根烟,

座上的薛征看陈酒接连受挫,下意识捏紧了手杖。

“我赌他胜。”薛征摩挲着手杖,“你不是想学枪么?我输了,容你随便耍。我要是赢了,你就乖乖给我相亲去。”

……

会死?

“你皮痒了?”

一身鲜红的陈酒双手垂下,握刀的巴掌微微战栗着,胸腔剧烈起伏,似乎比连续打了十场擂台都要气喘吁吁。

此人眉眼虽然温和放松,却郁结着一抹藏而不发的煞气,用相面的话来讲,就是“狼顾于野,鹰唳于天”,命债累累,或兵或匪。

夜色已至,东门里大街灯光如昼,满街灯红酒绿落在陈酒脸上,半明半暗。

云望踏步向前,双刀如虹。

资助武馆有极大的隐性利益,有实力的势力都想插一脚进去。但偌大的津门只有十九家武馆,蛋糕早就各有归属,哪怕秦得利洋行想白送大洋给云望,也只会碰一鼻子灰尘。

陈酒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随便洒了一些水,把字迹冲得支离破碎。

正脊骨!

为首一人,中年岁数,瞎了只眼,下颔胡子如野草般杂乱。腰间佩着一柄横刀鞘,却比寻常制式横刀短上了好几寸。

“大红袍,黑瘦高,吐蕃僧……”

男人环顾一圈,目光最终锁定在那具黑血斑驳的无头尸躯上,瞳孔微缩。

“阎头儿,这……”旁侧的不良人瞪大眼睛。

“抬过来。”

“喏。”

破烂的红袍被抬到近前,中年人用指尖拂过暗红的血肉、森白的骨茬,啧了一声。

“好妖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