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酒,武师。”
他脚步激烈交错,眨眼间向后拉开距离,修狭的长刀仿佛一杆冲锋的骑矛般凶悍直刺,重重钉入木头!
薛征笑着回答,“况且,过命的交情,不必纠缠这些。”
又过了好一会儿,
“披挂门?”
另一个人在地上滚了两圈,被另一辆车冲下来的保镖拔枪打成了筛子。一枚手榴弹从他手里滑落,插销只剩一半。
一开口,却是连陈酒这个百年之后的来人都耳熟能详的歌曲:
“好说。”
“叫?”
浓浓的血腥味窜进鼻腔,将骂人的话顶回了喉咙里。浪人们先看到那具脖腔空空的尸躯,一低头,正对上一双毫无生气的空洞眼瞳。
地上店主打扮的中年人一边呕血,一边挣扎着试图撑住身子。
“后生,你到底买不买?”
“打你,够用。”
丁零最讨厌烟鬼,成群结队聚在街头巷尾的阴影里,面目呆滞,肋骨嶙峋,用冒着绿光的眼睛死盯来往的每一个人,活像食腐的鬣狗群。
“处理掉。”
陈酒怒目嘶吼,吼声被淹没在崩飞的血肉、弹片和火光里。
不是曹六说动了他,而是刚刚那一刻,一道机械般冰冷的声音在脑中回响:
血箭狂飙。
“呼……”
鸦雀无声的人群默默让开一条道路,或惊异、或愤恨、或好奇、或欣赏的众多目光,齐齐汇聚在这个年轻人身上。
外行人看不出其中凶险门道,只觉得噼里啪啦打出了血性,打出了花样,若非碍于身份风度,只怕是会鼓掌叫好。
“开宴的时辰快到了,我准备一下。刘经理不必拘谨,吃好喝好,千万尽兴。”
玉骨箭头01
“民国有两大武术之乡,南佛山,北沧州;又有两大武术之都,南广府,北津门。
“幸好,你一颗牙,顶得上他们所有。”
陈酒瞥着那些牙齿,瞳中闪过厌色。隼人这种行径简直像原始人为了彰显战功荣誉,把兽牙当做战利品串戴在脖子上,野蛮又粗陋。
“你很自信啊。”
“不是自信。”
隼人摇头,
“我接受了上级的命令,离开津门,没能保护我的道馆;你接受了支那的命令,杀害了宫田。咱们这种人啊,是大人物手里的刀,杀人,或者被杀,都应当坦然接受才对。如果你能够杀了我,当然也可以拔下我的牙。”
“嫌脏。”
“呵呵。”
隼人轻笑了一声,双脚分立,摆开架势,刃口上指陈酒。
陈酒重重踏出脚步,步法激绞如潮,先用垂落在地的长刀朝着隼人的面目扬出一泼雨水,手腕一翻重重劈向对方胸膛!
水花遮蔽了视野,隼人却面不改色,安静得像如同没有生命的石雕。
轻轻抬手,打刀刺出。
三段突刺!
每一刺都是划破黑夜的闪电,重叠起来,残影竟然只留下一抹凄冷的光。
天然理心流·平青眼
脱胎于古流剑术无明剑,是“幕末天剑”冲田总司的绝技。冲田就曾以这一招,斩杀了神道无念流的顶尖剑士,新选组前局长芹泽!
刃锋如影如电,隼人眉目若狂。
血光迸溅!
呼啦,一截握刀的小臂掉在雨水里,本就苍白的皮肤更加惨淡,仿佛溃烂的猪肉。
“你!!!”
隼人双目圆瞪,额头上青筋暴跳,切口整齐的左臂鲜血狂涌,被雨水一冲刷,露出鲜红的肌肉和惨白的骨茬。
直到这一刻,疼痛才顺神经窜上大脑,惨烈的嘶吼从喉咙里迸发而出。
“我看够了。”
血色沿着陈酒手里的长刀,一滴滴滑落。
刚刚那一个瞬间,他和隼人同时出刀。平青眼以速度称名日本,陈酒却更快上一筹,在突刺临身之前就挥刀在身前舞出一道半圆,将隼人的手臂直接斩断!
前头之所以收敛,只不过是想在游刃有余的情况下,瞧一瞧完整的天然理心流,试一试真正上档次的日本剑士,用来打磨自家锋芒。
瞧完了,嗯……还算唬人吧。
废话不多讲,陈酒一挥刀,抹向隼人脖颈。
隼人强忍着钻心的剧痛,用另一只手颤抖着拔出短刀,小太刀刚刚举起来,又是血如泉涌!仅剩的手臂也啪一声掉在了青石板上。
整整齐齐。
“你搞错了一件事,我和你不是一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