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城里人买粮食不是有钱就可以的,还要有粮票。

看到陈夏拿着一块肉进来,国林嫂的眼睛都亮了,赶忙把他迎进来。

陈夏一看不对,镇卫生院离饭店还有一段距离,就虞经理这样的状态根本无法在5分钟内送到医院。

在老街的南北两侧,则有电影院、供销社、镇政府、卫生院、招待所等等,这些建筑的外立墙都是灰白色的水泥,非常统一,也非常单调。

他的思维还有点停留在2020年水平,却不知道这年头,一个单位的业务骨干,四级工一个月才43元的工资,而一般的工人才2、30元一个月。

那时候提倡“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全院所有职工集体退伍,成为了地方医院的一名普通医务工作者。

当时是村干部们再三保证会照顾好她三个弟弟妹妹,让她安心上学才让她打消了退学念头。

阿汪叔交待了,这几天陈夏都不能下地干活,还要补充营养,否则容易落下病根。

“stop,停,这位老兄你别拍了,再拍下去我的心肝脾肺肾都要被你拍烂啦。”

他已经在自家田里割了一上午稻,现在又累又饿,好像还有点中暑,整个人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陈夏也不急,现在口袋里钱不多了,但不是马上可以发笔小财嘛。

所以他大方的直接称了一斤奶油糖分给三个孩子,还一人买了一根冰棍儿,在他们的欢呼声中蹦蹦跳跳向之江医科大学走去。

此时陈春今天一直在实验室里整理数据。

做为党员学生,她这个暑假都一直带着学生分队奔波在各个农村展开血吸虫防治工作,一刻不得闲。

其他她的内心是很想回家三个弟弟妹妹。

自从妈妈和爸爸接连去世后,让这个坚持强的女孩子内心也充满了苦楚。

一想到大弟弟为自己能继续上大学,毅然放弃了自己的高中学业时,她都有一种深深的内疚。

她清楚这年头,读书是唯一有可能跳出农村的机会,放弃读书,也就意味着大弟弟这辈子都将是一个农民。

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自己一定要出人投地,才有机会去帮助在农村的弟弟。

一个“扶弟魔”就此产生。

“陈春,越州庆丰村的陈春同学在不在?”门口有一位老师在叫。

陈春抬起头,有点疑惑,但马上举起手站了起来:

“老师你好,我就是陈春。”

“你的弟弟妹妹来了,正在楼xhy区里等着,快去吧。”

陈春一听,快乐地一下子跳了起来,腾腾腾飞速跑了出去。

这跟她平时严肃的性格完全不一样,实验室里的同学们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当陈春跑到一楼时,看到小花园里站着的几个人,马上高兴地大声喊道:

“老二、老三、老四,你们怎么来啦。”

陈夏正等在实验楼前的小花园里,这时候看到一个女孩子正飞快从楼上飞奔下来。

就见她梳着两支麻花辫子,跑步的时候在脑后一甩一甩的,那圆圆的脸蛋,粗粗的眉毛,怎么看怎么眼熟。

还来不及细思考,陈春已经跑到大家眼前,一把抱住最小的陈冬,在他脸蛋上亲了一口。又转身抱了了抱陈秋,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转到陈夏面前时,陈春可不好意思再拥抱了,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二,你们怎么来了,太让人意外了,我太开心了。”

“大,大姐,我们……”

话还没有说完,从树后突然窜出一个小胖子,“小春春,你小叔公可也来专程看你哟。”

陈春一看,马上笑着喊了一声“小叔公也来了,我看不是来看我的,是来临安玩的吧。”

“啊呀,你们大学生太聪明了,没意思。”看到小叔公那被看穿后的腼腆,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当陈春在和大家打趣聊天的时候,陈夏一直在苦苦思考,

“哎,不对,不对,这陈春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的?难道,难道是那个陈春?”

在陈夏重生前,医疗界有一个赫赫有名的肝科大拿,中华工程院院士陈春。

在每次国家发生重大医疗事件时,总能看到这位老人的身影出现在临床一线,发挥着巨大的作用。

但陈夏也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那时候的陈春院士已经六十多岁,长像跟年轻时肯定有很大区别,但可以很肯定也是个大圆脸。

对,陈春院士的外观有一个特点,就是左耳上有只“小耳朵”。

陈夏想到这个,便仔细观察了一下,自家大姐果然在左耳上有一个明显的小耳朵。

如果说刚刚见面还有一种“陌生人”初次见面的尴尬和生疏,但这一刻他就激动了。

每一位医疗界出来的院士,那都是大宗师般的存在,是所有医生们膜拜的对象。

医生这个群体基本上是不追星的,哪怕要追,就是追某科的专家主任,尤其是院士。

这一激动,马上就脱口而出:

“哦!哦!你就是陈春啊,我的天呐。”

陈春回头看着一脸激动的弟弟,脑子里闪现出无数个问号。

陈秋一看觉得大哥脑子进水后又犯病了,赶紧拉了拉大姐的衣袖,在她耳边把早先陈春落水后,脑子出了点问题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这不说不要紧,一说让陈春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原来爸爸妈妈死后,弟弟为了照顾家人付出了那么多努力,每天要做那么多农活还吃不饱,甚至差点掉到河里淹死,而她却能坐在明亮的教室里接受最好的教育。

哪怕平时再坚强的铁娘子也忍不住红了眼睛,也不顾周围同学们异样的眼光,一把抱住了陈夏,

“老二,对不起,是大姐不好,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