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多纷扰,虽说地府阴暗,可若是真能忘记一切舍弃一切她亦是愿意的。

顾琉萦连忙应道:“是的,那你是那个老伯口中的大王吗?”

安歧之略有些慌乱的收拾自己身上早已破烂不堪的衣物来掩饰此时的尴尬。

她环顾四周看着周围,这不大不小的深坑没有一样东西可以御敌的。

他们现在只能等着有人路过来救他们。

顾琉萦感觉到安歧之的手轻柔的在她脸上轻抚着,她有些反感但还是没有挥开他的手,淡淡答道:“我没受什么伤,不过是由于余毒作后身体虚弱罢了。”

他用力把一旁的顾琉萦拉近在他身边,艰难的抱紧了她。

安歧之没有理会顾琉萦,他既然救出了她就不可能放任她被人给杀了。

她从沈寒身后走出来到了小珊面前,她看着小珊和小二均受了伤,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萦姐姐呢。”

小珊和小二对望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绝。

沈寒身体微僵,随后手覆上她的,他只觉她的手没有一点温度,就像他现在的心一样。

小珊来到顾琉萦身后,低声问道:“小姐没事吧。”

沈寒不着痕迹的挥开了秦离的手:“抱歉了秦公子,在三年前我便说过此生只为萦儿酿酒。”

付大人见此多少也猜到了些什么。

这就是她的皇兄治理的天下。

秦离和沈伊争争挤挤终于是到了二楼雅间。

顾琉萦回抱着沈伊,本来想笑的,却止不住的掉了泪。

沈寒越搂紧了顾琉萦,道:“我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

顾琉萦搭在那男子手腕上的手微微颤抖着,心里不住的有一个声音在说:对不起寒大哥,萦儿最后六天等不下去了。

顾琉萦知道她在顾虑什么,开口道:“我一直在陌路逢君,没药了你便该来找我的。”

她心中有一个声音却在说:不,长大后千万不要像我。

“是啊,真的脸色不太好,顾姑娘你可不能为了我们把自己的身体折腾垮了。”

他在路边随便拉了一个大婶,递给她个一些碎银:“大婶,你去茅厕一趟,进去了就大喊。喊了就出来,出来后什么都不要说。”

所以他决定英勇的回来厚着脸皮跟安歧之道歉,当然,他不认为道歉就能免一顿揍了,不过肯定能揍得轻点。

她是吼给小二听的,但更是吼给自己听的。

但是若不是他刚才的那根银针,这一刀下去怕是田清和顾琉萦都会没命。

安歧之闻言心中更怒,面上却不好作,毕竟是他提出来的条件。

可他却没有离开她的唇。他知道自己此时很无耻,可想想他本来就不是有耻的人,这样想着心里竟平静了。

小二说完不见小珊接话,更奇怪的是连她抽噎的声音都消失了。

小伍还没说完便被安歧之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安歧之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明月,苦笑一声:“想我堂堂天歧教教主,爱上的居然会是心有属于的女子,还是一个刚认识两天的女子。”

“沈曳?”

“在七岁那年,小姐知道了一件事情,一件她永远觉得亏欠了一个人,亏欠了天下百姓的事。她把自己关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哭了一整天。在她爹撞开房门的时候她已经晕倒了,从此犯上了心疾。原本心疾也不是什么大病,只要心情顺畅,不感受大的哀伤就不会作。可就在三年前,小姐笑着送沈公子离开后就吐血晕倒了,小姐的心疾就加重了。”

他是看着顾琉萦与沈寒走过来的,知道他们不容易,在他们看来,沈寒是顾琉萦最好的归宿。

她瞪大了眼,他是要入朝为官吗?

如果,如果当年她放下了一切跟沈寒双宿双飞了,现在怕是孩子都有了。她也想啊,她忘不了他。午夜多少的噩梦是因沈寒而起。她虽然不说,可她心里却也是百般煎熬。

既然错误已经造成了,她便要尽量弥补这个错误。她皇兄担不起这个担子,她要担起。

“我也给你说个故事吧,我一出生就在巡抚家,相对来说家里条件还是很好的。我爹就只有我一个儿子,虽然对我很严厉,可我知道,他是打心里的疼爱我。我娘就更别说了,恨不得把什么好的都给我。我爹对我期望很大,奈何我不争气,到现在二十出头了,却什么都没混出来。我不缺吃不缺穿,从未考虑过生活的问题,也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别说了,别说了。”田清语气显得很痛苦,他不愿听到她和别人的故事。

“我以为,我再见你时,会是我已经诗书满腹且位高权重的时候,没曾想,你会来,只是,只是我这般狼狈的模样被你瞧了去。”

顾琉萦轻轻点头与齐越并排走着。

不,她是顾琉萦,她不能这么想,她三年前出宫,不是她认输了,只是她不想连累父皇和母后,也想让太子能安心治国。现在太子已不堪重任,她如何能放弃。非她爱权势,而是如齐越所说,没有权势,她有心而无力。

“唉,小姐就不能放在天下,放下百姓吗,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天下与她何干,她再尽心尽力,终究是吃力不讨好。她在这铜陵县行善布施便罢了,可她被逼……”

顾琉萦当然知道他说的肯定是实话,她只是心里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在问。可事实摆在面前,如何容得她反驳。

齐越没想到,自己做了这么多,策划的还算周密的计划,却失败的这么彻底。而她顾琉萦仅仅是一包毒药就逼得他无法了。

“没关系吗?看来你只是个莽夫,难怪只是个小人物。”顾琉萦冷笑道。

“齐大人,不知我可否派些人去暗中保护徐青玉,他,他不会武功。”

现在她就觉得平衡了,原来他本就喜欢男子,那就是他人的问题了,与她的容颜无关。

安歧之想到那男子顿时感到恶寒,强压下心里的反感,面上还是笑得妖孽:“第一,在下早说了要娶姑娘做第九十九房小妾,现在只等姑娘点头便可,所以不存在毁姑娘清白。第二,姑娘别怕,就算他再来,在下也会像刚才那样站在姑娘面前的。”

“咳咳。”安歧之故作的咳嗽两声道,“这陌路逢君最出名的便是这桃花酿,据说入口芳香无比,口感醇厚,一坛卖价可达百两白银。虽然高出市场一般酒的几百倍,但却往往处于缺货状态。”

安歧之说完便大喊道:“小二,一坛桃花酿。”

“你这么晚没回来,我怎么能睡得着,以往你晚归或不归都会派人带个信回来的,今天却什么都没带回来。”

安歧之脸皮虽厚,可自己这般被捉弄,还是多次被同一个女子捉弄,心里又尴尬又气。

他说的基本没错,只有一点,顾琉萦可不知道他怕蛇啊。但单单凭生的这些事他能说对这么多,不得不说他很聪明。顾琉萦也不吝啬赞美之语:“你很聪明。”

安歧之也见怪不怪了,知道了这不过是顾琉一手安排的,只是他的疑惑又来了。她顾琉萦到底是什么人,能让的县令来陪她闹着玩。

待大王带着安歧之上完厕所后他便也沐浴去了,当然,地点还是那个没有房顶的换衣房。

顾琉萦回去老婆婆那的时候木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虽然只是简单的一锅鸡汤加之三个素菜加之几个煮鸡蛋,但这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不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