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一声惊呼拉回苏青湖奔腾的思绪，“妈，你闻到了吗？空气里都是甜甜的味道！”
这会儿到了百货大楼门口，还有人目光灼灼地上前拦路问在哪儿买的。
“家里有药箱，如果没记错，里面有云南白药。”
二蛋抬眼看看大蛋，没说话，只叹了口气，继续写感想。
大蛋不想说，因为说了，就好像他输了一样。
“那我就把人扶进去了。”
难道今天早上新妈真的打他骂他了？
也因此，看着紧闭的书房门，二蛋和陈父陈母都有些胡思乱想。
只要不违法犯罪，或者间接方便了别人违法犯罪，做什么事儿都是儿子的自由。
手下一激动，刺啦一声，本就质量不太行的作业本被划出长长一道口子。
大蛋沉默了一瞬，所以人的记性是可以实时变得可好可坏吗？
陈列，是很值得去发现去探秘。
张老爷子略一回忆时间节点，点头，“这次疗养，名医汇聚，应该有几位上了年纪的国医圣手也被专门请过来……”
张东胜忿忿，“明明是我先遇见的人，我先看上的，他陈列是个什么东西？截糊了我，还倒打一耙！”
赵亮延是和平年代的人，扛不住这铁血杀伐的视线，强撑着笑，勉强笑了两声，张嘴喊人：“张叔。”
“回来再吃点东西。”陈列没看他们，只率先往厨房去。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苏青湖举起手略扬了扬，“你自己有什么外债吗？”
她以为老师有告诉陈列这二百五的名字……
苏青湖怎么听怎么别扭，这小兔崽子给她挖坑呢！
“咕咚”咽了一大口口水，二蛋瞥了一眼大蛋，老天爷诶，不能再想了，再想又该流口水了。
“问你们一个事情，你们之前住的地方，有没有电视机？或者，有没有什么家具？比如说桌子椅子什么的。”
说着，又塞给绷着小脸的二蛋一口，拍拍他脑袋，“大肚点儿！”
“外套吧。”大蛋没丁点儿犹豫就选择了前者，对上苏青湖认真问询的漂亮眼睛，顿了顿，多说了一句，“之前有人想出一百块买这件外套。”
苏青湖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只冲着刘桂芳点点头，“事情得一件一件地来解决，那我们列个先后顺序，从你说的第一件事情开始。”
带着俩孩子回到家，苏青湖满头虚汗，强撑着开了门，一屁股坐在客厅椅子上，再也不愿意动弹了。
关于陈列，她能得到的信息其实并不多。
苏青湖说完开始夸：“像常嫂子您教出来的闺女肯定吃苦耐劳，这俩小子要是去大西北，到时候家里就靠您闺女了……”
苏青湖沉默半晌，认真了神色，斟酌着措辞问：“……她对你们动手动脚过？”
苏青湖停下，拍了拍二蛋的脑袋，“行了，别搞这一套腐蚀我。还有，你肚皮都露出来了。”
可不管怎么说，这两人终归是结婚了。按照以往的规矩，他怎么地也得照顾着点孩子和这个新妇。
苏青湖笑着跟他们搭话的时候，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张东胜，见他满脸都是老子现在就要说出真相的坏水样儿，迅速拍了拍大蛋和二蛋，“来给你们叔叔问声好。”
她咽了咽嗓子，头皮开始发麻，强撑着笑问，“什么好东西？”趁机挣脱俩孩子的脏手。
陈列微微眯了眯眼，嘴角扯了扯。
这样的男人，不行！
“李成伟！”吴诗莘看着陈列对苏青湖不着痕迹的维护，再看自己喜欢的人这样子，气得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你就这样看着我被别人欺负吗？我是谁？你是我的谁？你心里清楚吗？”
李成伟喉头动了动，看向苏青湖，“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在这里我向你道一声歉。你让两个孩子停下吧，我妻子人比较善良，也不会跟人吵架。”
这话就有点茶里茶气了，还带着一股子渣男的优越感。
苏青湖眯了眼，下巴微抬，“善良？不会跟人吵架？你指定有点瞎！”
李成伟：“我不想跟你吵架，我觉得我们应该还能做朋友。即便是不能做朋友，我们毕竟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也算是有同乡之谊。”
苏青湖差点就破口大骂了。
这什么玩意儿！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我觉得我们做不了朋友。即便是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从人品上来说，我要优于你。甚至于说，咱们两个是相背而行的，路子都不同，又怎么谈同乡之谊。”
李成伟：“……”
“你这个人什么样子，想要什么，你心里是最清楚的。”苏青湖平平正正，甚至没有嘲讽，“我不说破，也希望你自己给自己留几分颜面，自重一点儿！”
眼前这个男人是因为什么放弃她，又为什么选择了现在的妻子，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人往高处爬，水往低处流，人之常情。”
苏青湖话落，吴诗莘不干了，“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他选择我，不选择你，是他不好？”
苏青湖：“……”还要不要给他们留脸面？
“你和他分开是什么原因，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刚才不说，是为了给你留脸面。既然你不想要脸面了，那现在咱们就扯破了说。”
吴诗莘冷笑，“你当初被一个歌舞厅的老总追求，你还记得吗？”
苏青湖：“……”
“这个人当时是怎么追求你的？又是怎么威胁他的？你一点都没有感觉吗？还是说你就是喜欢被那样一个不三不四的人追求。”
苏青湖看了一眼陈列，没说话。
不三不四，这个形容词不是她说的。如果张东胜知道了，报复吴诗莘，她是不会愧疚的。
“因为你，他差点丢了工作。你知道丢了工作是什么概念吗？就是他白上了这几年大学，甚至可能成为盲流。再也不会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没有污点的清白的大学生。”
苏青湖：“哦。”
在别人嘴里，李成伟竟然成了受害者？
“哦？你就一句哦？”
吴诗莘冲到苏青湖面前，“你都没有一点愧疚之情吗？”
“不然呢？”苏青湖抬抬下巴，似笑非笑，“他和你相遇，你以为是缘分啊？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