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保宁突然性情大变,最终入了秦老夫人眼的事其实秦家上下都在背后嘀咕。不过如今有了老夫人撑腰,没人敢在保宁面前放肆罢了。其实秦海宁也很好奇,不过这是保宁的伤心事,他不会狠心去问。

这些年积攒的底蕴自然不是一个小小的只仗着母妃受宠,得皇帝几分偏爱的小皇子能相比的。所以封逸是京城失势,这才远走凉州,进而遇到了保宁,得到了秦家这个大助力,最终才能重回京城,夺位功成。

而且还是当着阿金的面。

不过是盯梢一个姑娘。尽量多打探一些消息。

刚才转身前还给了她一个别有深意的笑。

秦海宁只顾着高兴了,全然没注意到保宁的眼神。

保宁微蹙的眉头缓缓展平,最终无可奈何的轻叹一声放下车帘,这便是同意了。

并不像此时看保宁这般,是上下左右怎么打量怎么顺眼。

可秦海宁相信。

可能整个秦家,唯一“好欺负”的便是保宁了吧。也只有在保宁面前,他才能这般肆意的发发脾气。“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也不是不明白,只是……罢了,我本来就是个游手好闲的,秦家大事小情家中长辈也不会和我商量。这次父亲和祖母能屈尊降贵的和我讲讲道理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我还有什么可生气的!”

秦海宁知道就算自己进了清风书院也换不来祖父对他另眼相看了。

他自小就不喜念书。

男子虽然看重相貌,可到了一定的出身,相貌不过是附属了,让男人动心的永远是女子的灵慧与睿智。

论心机自家二叔加上大哥秦守宁,两人拴在一起也不是封逸的对手。

香印听完保宁这番话,一时间也是感慨颇多。眼眶也微微泛了红:“这些年难为姑娘了。”明明是正经的小姐,过的却是节衣缩食的日子。一边忍受着夫人的冷淡,一边还要听院中丫头们的闲言碎语。

便是好好经营这些嫁妆,日子也不会难过的。

有时候因为饭菜还要被厨娘加难。说什么三小姐住的那么远,饭菜凉了是正常。甚至曾说过饭菜先得紧着正经的主子,三小姐那边便凑合凑合之类的话。

后来回想还是住在小院的日子最是清静自在。没想到如今倒是直接住进了松溪堂的小跨院。便是当年教导长姐仪宁时,这小跨院也始终空置着。

甚至放了狠话,如果事态继续恶化下去,小心她的小命。哪怕搭上她的一条性命,也一定要挽回秦家的声望。

他冷哼一声。“我便没见过天下哪个母亲不疼自己亲生的女儿。保宁从小到大乖巧听话,哪里不讨你喜欢了?”秦大爷倒也不是替保宁叫屈,他只是看不惯秦夫人这样明显偏颇,哪怕平日里他从未把心思花在女儿身上。秦夫人神情一怔:“我哪里不疼她了。我就是因为疼她,才觉得她不该搬进松溪堂。母亲若是想找个孙女陪着解闷,书宁性子更活泼些。天下当嫡母的,也没几个能像我这般做到不偏不倚。我一直视书宁如己出,可从未刻薄过她。”

这丫头恐怕还要藏着掖着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清静小日子呢。

远处僧人还有些帮衬着下人们正在最后收尾。人活一世,最终黄土一坯,名利金银全都带不走,能带走的不过一幅或薄或厚的棺板。

虽然吃穿不愁,可除了吃穿,她什么都不剩了。如今发现保宁,只希望保宁不要让她失望。

女眷们坐在马车上,在队伍后面缓缓面行。

不过现在看来,这小姑娘真的挺懂事。模样漂亮,性子看起来也贤淑的很。娶回家定然是个乖巧好拿捏的。

而且最让秦夫人不解的是,连向来乖巧懂事的长女话里话外似乎都觉得她这个母亲当的失职,对保宁不够重视。

心想自家这木头妹妹难不成春心萌动了?想到这里,他说的越发兴起了,几乎把相熟的公子哥们都罗列了一遍。

秦仪宁立时心软了。她觉得保宁太强横了。

“二哥难道不明白什么叫秋后算账?此时二哥若闹起来,祖母,父亲和二叔的一番心思便白费了。咱们先去给祖父烧香,等祖父入土为安后,再去计较。”

“二哥不是着急吗?我若是像白日里那般收拾自己,二哥还得等半个时辰。再说夜半三更的,收拾的太齐整了背后又要有人说我惺惺作态了。倒不如随性些的好。”

保宁打量着徐嫱,是个漂亮姑娘,虽然只比她大两岁,个头却足足高了她大半个头。

保宁面露不解,秦海宁心中轻轻一叹。心若琉璃,所以目光一片澄明。他看的出保宁是真的不在意这些。可保宁越是这样,他这个当哥哥的越是心疼。

记忆中,祖父似乎从未理睬过她。

秦守宁摇头笑了笑,笑保宁这小孩子一般的动作。

“你可知道封五为什么来祠堂?”

上辈子保宁呆在秦家,然后顺理成章和这人相识。

可他怎么会在此时出现在这里?

掌上明珠是什么鬼?刚觉得保宁机灵了几分,她就满嘴胡言了。秦海宁嘶了一声,本来开口说教几句,可迎上保宁水灵灵的眸子,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教导什么。这丫头是故意的!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