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佟管事告诉云许,云媛被封了太子侧妃,云告连连升两级,现今到了太医院任职,比当初那个医署副院士威风多了。

“不麻烦,不麻烦!许姐姐别客气。”说着,怡阳也起了身,拉起云许的衣袖,和她一起出了屋。

“我的意思,娘娘还不明白吗?”云许揉着发红的手腕道:“齐安侯体内,也留有久夏的毒性,虽不至死,但随时会发作,疼痛如挫骨钻心一般,严重时还会陷入疯魔状态。”

“物以类聚,两根木头在一起,果然很搭配。”

听完佟管事的话,云许惊的不行,急忙道:“姑姑,这怎么行,云许和阿玉两人住在这里已经很麻烦你们了,怎能还要你们叫人来服侍。”

云告连从未教过她医学术理,她却会医。丰庭和他提过,让她试试,或许可以把自己的顽疾治好。

反应过来他也许根本没醉,他们几个大概都被他给耍了。

齐循回头,剑眉紧蹙,命令道:“别跟着进来,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肖今转身,朝云许抱拳道:“云姑娘可别叫我将军,叫我肖今就行。”

云许笑了笑,他总是这样胸有成竹,满脸笃定的样子,在他眼里,应该没有失败两个字。

林双垂首静静听着。

他欠父亲的,欠齐家的,他会一点一点,全都讨回来。

后来,是齐循主动进宫请命,立下生死状,率领两万骑军,由尧绍城出发,前来御敌。

阿玉赞誉了一番他们的邻里关系,陈大嫂抬头看见含笑的云许后,把话题转移到了她身上,她说:“云姑娘寻了个好人家。”

车夫回答道:“我家公子和小姐要往西去,现在天色晚了,夜路难行,想来叨扰老弟一晚,行个方便吧。”

云许含笑:“你到时候就会知道了。”

云许顿了顿,随后一字一句道:

李厨娘靠近云许,给她倒了杯茶,推到她手边:“姑娘,喝口茶。”

云告连只觉脑子里轰隆作响,云许的事是一滩浑水,现在尚未摸清,云媛又跑来捣乱。

云许收回视线,算了算时间,觉得已经差不多了,戏该收场了。

蒋氏冷眼吩咐下人将她推进春院,满屋子的人顿时被她这个意外之客所吸引。

现已入夜,楼梯两边朱柱上的烛台已被燃亮,云许等了半晌也不见后面的人答话,好奇地转身看去,看见韩丰庭单手撑扶着雕花扶梯,弯腰站在下一级楼梯处,呼吸粗重。

韩丰庭冷哼了一声,当着蒋氏的面,将云许带出了云家。

他同样欠了这位云家大小姐一个不小的人情。

可万众翘首以盼的英雄却从未出现,世人只见到他慢慢陨落,跌入尘埃。

明日是她最后的机会,明日的事,对蒋氏和父亲来说,都会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说起那位逼宫篡位的齐安侯,她虽未能得见,但却早有耳闻。齐安侯乃是已逝去的镇北大将军齐穆的遗腹子,齐循。

云许担心着阿玉,没精力和他再纠缠下去,她越过管家走了出去,径直上了外面准备好的马车,全程未发一言。

手终于得到自由,云许轻轻甩了几下,借着月光从包裹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在韩丰庭的伤口处,简单替他包扎了伤口。然后背过身从怀里里摸出一个香囊,打开从里面拿出一颗红色药丸。

求不了的,是该放下了。

李丰重回销魂窟,蒋氏迁怒于她,把她身边的丫鬟撤走,脏活累活都由她自己来。二姨娘打的一手好算盘,极力劝服蒋氏接纳她进门。蒋氏入门三载,未生得个一男半女。蒋氏同意让她进门,就是想让她为李丰生孩子,日后蒋氏作为李家主母,把她的孩子归入膝下还不是极为容易的事。

“回门?”

然而她终究是负了这好名字。直至死,她又何曾得到过半点自由?

她回来的突然,快到后院时碰到了行色匆匆的佟管事,她明显惊了下,问:“姑娘怎么就回来了?”

云许和她说了缘由,又问了句:“侯爷呢?”

她是想找齐循说一声怡阳生病的事,叫他明天抓着韩丰庭去探望怡阳,好给他制造个让怡阳消气的机会。

佟管事眼神闪躲,支支吾吾道:“侯爷他,他还尚未回府。”

云许被她支吾的语气弄得困惑不已,不过她也没多想,齐循也不是没晚回来过,云许只当他是有酒席要吃。

佟管事匆匆离去,云许和阿玉又继续往住处走。

还没等云许走回院内,韩丰庭却来了。

见到云许,他也是明显一愣,来不及隐藏的担忧神色在云许眼下展露无遗。

云许这才察觉到不对来,联想到上一世齐循闭门三个月的信息,她心里顿时就慌了,忙上前问韩丰庭道:“韩公子这么晚来侯府,是,是侯爷出什么事了吗?”

韩丰庭握在腰间剑柄上的手泛起青白,半晌才平静地笑道:“无事,我酒瘾发了,找他喝酒来了。”

云许根本不信韩丰庭的话,他越是这样平静,她心里越是不安。

她指着齐循的寝院,问:“他是不是在里面?”

韩丰庭说:“是。”

云许发现她的指尖在微微颤抖,不知怎么,她却突然笑了起来,同韩丰庭道:“我也在找他,找他有话说,一起去进去吧。”

言罢,云许转了个方向,朝齐循的住处走,阿玉忙跟上,云许却回头对她道:“阿玉,别跟来,我和他说句话就回来,你先回屋。”

阿玉停在原地,云许又回过头去,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