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许被怡阳的话和表情逗乐,心里想:若是让他听见这番话,他会是什么反应?

“哎!”

那时他在想,不该困着她,要让她离开,更不该把她卷进漩涡。

“我不是来采药的。”

阿玉一只脚已经跨进屋内,闻言,又退了回来,心道:您喝醉了,谁知道您会不会做什么。

上一世在铁笼里关了一辈子,这一世,她总想着,自由了,便多出去走走,把前世没走的路,都补回来。

“怎么来了?”他问的温柔,士兵来报时,他正和肖今在校场巡视。

“他既想要,就凭本事来拿。若没本事,朝殿上的位子,也不好坐。”

镜中人妆容精致,本就貌美的容颜,此时更加标致。

“这一程路,到处是官兵和流民,怕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阿玉很敏锐,几乎是一语成谶。

云许思绪还在放空,听到这话,反应了良久,才领会到她的意思。阿玉也不帮她解释,她只能哑着声音道:“您误会了。”

车夫暗暗吃惊,印象里的齐安侯,除了公子和怡阳郡主外,还从未对任何人如此细致过。

“好,我不问了,”韩丰庭不再纠结于此,侧目往门口方向看了一眼,那里空空如也。

“姐姐这是要去哪啊?”云媛面色不虞,看上去似乎很不高兴。

云府里的人,都称呼云许为“姑娘”,只有云媛才是叫“小姐”。

“父亲。”

“多谢韩公子收留阿玉。出来那么久,也该回了,我先告辞了。”

云许依然记得,上一世她与齐安侯之间仅有的那一丁点儿的交集。

她差点忘了,他还受着重伤呢。

“嗯?”

那边韩丰庭开始贫起嘴来:“人家姑娘就是要让我去破坏她的名声。”前面的身影停顿了片刻,韩丰庭继续道:“她让我去云家提亲。”

大将军齐穆之子。

“阿玉,取纸笔来。”云许回到案几上坐下,吩咐阿玉。

那场宫变的结局如何,她还没来得及亲眼看到,便死了。

马车停在云府门口,云许下了马车,迫不及待问管家:“阿玉在哪?”

她手法粗鲁,韩丰庭闷哼一声,醒了过来,手腕处传来了刺骨的痛感。

“阿姐放心,我已经想明白了,”云许敛了敛神色,抬眼道:“明日灯节,家中人少,我们就趁那时离开吧。”

是阿玉教她认的字。

微风吹起云许额前的碎发,周围气温又降了些,有点儿冻人。

话哽在喉里,她只能听见贝齿颤抖相碰的声音。

一旁的丫鬟匆匆去厨房传话,让那边的人把早已备好的佳肴送过来。

怡阳跑出去时,云许便起了身,望着屋外谈笑的一对兄妹,心情不由大好,眼尾带起了笑意。

齐循进屋后,目光在云许脸上停了片刻,才转回到韩丰庭身上。

韩丰庭早在梨木雕花圆桌上落了座,他也饿的不轻。

怡阳在韩丰庭旁边坐下,叫云许过去:“嫂嫂,过来坐,坐我这边。”

云许被怡阳叫的有些心慌,不是说以后不叫嫂嫂了么。

下意识去看齐循,恰好对上他含笑的眸子,她悄悄移开,走过去,在怡阳身边坐下。

韩丰庭看了眼齐循,低头笑了笑,这人出发前还一副“不忍去打扰人家自由生活”的样子,不过才一月,就将人带了回来。

何时他做事也这般前后不一了。

这回看着,两人含情脉脉,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血脉里,这感情进展的也太快了些。

怡阳见哥哥没说话,默认了她的称呼,心下更加开心,正好丫鬟摆好了菜肴,她拿过云许面前的汤碗,盛了半碗紫参野鸡汤放到她前面的桌上。

云许朝她一笑,道了声谢,随后又抬眼看了看在她身旁落座的齐循。

小丫头眼珠转了转,开口时又不再叫云许为“嫂嫂”了。

她说:“许姐姐,你太清瘦了,多吃点。”

齐循不留痕迹地瞥了怡阳一眼。

云许和韩丰庭还记得她之前说的那句“我倒要看看,齐循哥哥他能忍多久”,齐循却不知道怡阳为何又突然改了口。

一时间只觉得云许离他又远了几分。

怡阳笑的没心没肺,心道:想听她叫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