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挽澜扯下发顶的金簪,用足了力气刺如手臂中,尖锐的刺痛果真让她瞬间清醒了许多。

赵鸾早已是六神无主,听见萧挽澜说话才勉强点头,缩着身子从支摘窗爬了出去。

“那我当初还不如让皇兄直接给我赐个官算了。”萧挽澜声音低下去,垂头丧气,更是显得有气无力。

“皇兄,以前是我太任性,只顾着自己高不高兴,伤不伤心,连你病的这样严重都不知道。从小到大都是你一直在照顾我,我现在长大了也想替兄长分忧。”

顾疏没想到她的态度这样决绝,这倒是让他十分不自在,像是抓着别人不放的那个人是他一般。

☆、一别两宽

萧挽澜显出几分迟疑来,“这事我想和皇兄单独谈谈。”

容秋并未发现萧挽澜的异样,只以为她是大病初愈精神不济,便在一旁吱吱喳喳说着讨她欢心的话。

他选择的是他父亲和自己的家族。

她本就长得明艳,只是这些年过的不快活,如同珠玉蒙尘,少了以往的光彩。如今生气起来,倒似年少模样,显出几分女儿家的娇态来,灵动可爱。

萧逐月没有开口反对,算是默认了此事。

世人皆说当朝尚书令宋衍长情,未婚妻崔琰死后多年未娶。

他身上似乎有一股子好闻的木檀香味,让萧挽澜昏沉的脑袋有了些许清明。

她勉强睁开眼睛,在融融的火光下,她看清了正扶着她半边身子的人。

这是她人生中二次见他,却还是觉得惊艳。

火光映着他俊美绝伦的面庞,眉眼间带着年轻人独有的意气风发,如同旭日临江,霞染漫天,美的惊心动魄。

萧挽澜从未想过,自己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再一次见到了宋衍,年轻时候的宋衍!

她伸手想要拽着他的衣袍借力站起来,可神志昏沉之下也不知道拽住了什么,只觉得是个入手生温之物。

那东西摸着十分舒服,她一时间竟然不愿松手,心里渐渐松懈下来,再也坚持不住,放任自己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宋衍看着昏倒在自己怀里的人,她带着血污的右手还紧紧抓着自己革带上系着的玉佩,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这就是那个胡天胡地、骄纵肆意的慧懿长公主,萧挽澜?

现在她的模样却是狼狈极了,头发蓬乱还沾了不少树叶,鼻头和面颊上都是干涸的泥印子,看上去倒像是个可怜的小花猫。

他可算是认得她了。

宋衍简单查看了一下萧挽澜的伤势和鼻息,发现她只有左臂上有几处扎伤,呼吸尚算平稳,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

他本想将她交给督捕司的人带回去,可试着去扯了扯萧挽澜手里的玉佩,那只手却死死扣着玉佩,岿然不动。

也罢。

宋衍心里叹息一声,有些无奈的想,左右督捕司的人也都是男的,他抱着同别人抱着也无甚差别。

于是便命人先行去向顾疏报讯,这才俯身亲自抱起萧挽澜,往原路折回。

顾疏接到消息,知道宋衍找到了萧挽澜,心里隐隐松了一口气。

若萧挽澜出了事……皇上必然是雷霆之怒,到时候只怕赵鸾也会因此受累。

无论如何,萧挽澜都万万不能有事的。

他甚至有片刻庆幸。

可真当看见宋衍抱着昏迷不醒的萧挽澜出现,宋衍那月白色的袍服上居然还带着血迹,顾疏却不由得楞了一下。

以往看见的萧挽澜,都是神气活现的,可从来不是这副模样。

宋衍抱着个人行了一路,气息却依旧十分平稳。他见顾疏的眉目间含着隐忧,目光怔怔地落在自己衣襟的那片血迹上,不由道:“公主无事,只是手臂上受了些伤。顾大人大可不必如此担心。”

顾疏闻言眉头微皱,宋衍的话令他有些不快,萧挽澜如今已然和他没有干系,无论他做什么都不过是做为一个臣子该有的本分。

不过顾疏也懒得去解释,免得越描越黑,只是冷声道:“赵家的马车停在山门处,看来还要再劳烦宋大人抱公主过去。”

宋衍倒是没想到一向沉稳有度的顾疏,还会有这样喜怒形于色的时候。自己那句“担心”的话,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顾疏这还迁怒到他身上来了。

看来他是真的不待见极了这位长公主,连话都不能沾上他一星半点。

宋衍看着有趣,倒也不觉得生气。反正他的袍子已经脏了,假手于人反倒不好。

于是就说:“无妨,那请顾大人在前面带路罢。”

顾疏见他唇角微扬,带着不明所以的玩味,眸光不由得一冷,心里的不快愈盛。

宋衍是苏太师极为看中的门生,这次能提拔上京做了大理寺少卿,自然脱不了苏太师的照拂。两人既然同为一派,平日里来往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