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陶议员与楚爷的身份背景,又为了能杜绝攸攸众口,这场婚礼极尽隆重与奢华之能事,连参与出席的来宾都是一时之选,不是政商名流,就是达官显要,一时官盖云集,镁光灯齐聚,在香港最知名的半岛酒店,为这对充满争议性话题的新人证婚。

当他的眼睛才刚适应里面昏暗的光线,突然一记闷棍重重击上他脑后,很快的让他陷入一片昏暗之中,他倒在地上的身躯勉强挣扎了几下,但随即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知道了。”

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大门终于拉开约五公分宽的空隙。

一心想栽培他成为接班人的父亲,自小便为他的人生做了许多安排,但当他洞悉事实的残酷后,便再也不愿成为被牺牲的傀儡,于是毅然选择完全不同于父亲安排的方向,因这是他想走的路。

他搂抱着她。

“苒,你怎么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这不是她希望听到的话。

“爸爸,我不要待在那里,陶泽他根本就不想理我,他虐待我,对我一点都不好!今天晚上,他还故意…”

“说这是什么傻话,你已经嫁人了,不能一吵架就往娘家跑!”

“可是爸爸…”

“结了婚还是一样任性,这让别人知道,只会你不懂事而已。”

怎么,爸爸好像完全变了?

“好,那我走好了!”

楚苒转身就要离开,却又一把被抓了回来。

“给我好好坐下。你真是愈来愈不懂事了!”楚爷拿起电话,很快的按了按键,等候电话接通。“喂,陶泽,我是楚天阔,苒现在在我这里…”

“爸爸!你打给他做什么?”

他却一点都不理会她。“这么晚了,还是麻烦你来接她吧!一个女孩子家挺危险的…对…好,我等你。”

什么啊,她才刚进门,爸爸就要将她给推回“火坑”?这未免太…“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你现在结了婚,就是陶家的人,我不想让别人笑我楚爷不懂教小孩,把女儿宠坏了还惹来别人的麻烦!”

“可是爸爸,陶泽他…”

“夫妻哪有不吵架的?我和你妈妈感情那么好,还不是会有意见不合的时候…”

看来她真是来错了地方,在陶泽前来接她的期间之内,她的父亲没有停过一分钟劝说“妇德”的机会,轰得她耳朵痛,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而明明不算太远的距离,陶泽却似乎故意和她作对,硬是一个多小时之后才在他们家现身。

“楚…爸爸,我来接苒回家。”他对称呼的改变不大习惯。

“陶泽,我这个女儿从小就很任性,都是被大家宠坏了,如果有什么让你不高兴的地方,你可要多担代。”

没搞错吧?什么要他多担代?惹人生气的向来只有他而已,这句话应该是对她说才对吧?楚苒感到有些生气。

“苒,快和陶泽回家去。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我就不留你们了!”

简直就像是把她当瘟疫轰出门一样,楚苒不敢相信她的父亲会这样对她。她只得跟在陶泽的身后,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上了黑色bmw座车。

才刚上车,一见到他那副好像她又惹麻烦了的不耐烦模样,她就更生气,她决定摆上更臭的表情,故意嘲讽道:“真是麻烦你这么晚还来接我,陶高级督察!”

陶泽没有回应,一副根本不想理她的模样。

这种反应让她更生气了。

“怎么了?被人咬了舌头,还是气得说不出话来?有资格生气的人好像不应该是你吧!”

他不搭理她,她一个人唱独脚戏“继续装酷呀!这不就是你最在行的?西九龙区的太子!告诉你,不要往自己的脸上贴金,谁会想要讨你这种冷血怪物的欢心?那些菜是你妈妈做的,我才不屑为你…”倏地紧急煞车,让楚苒差点就撞上了挡风玻璃,还好有系上安全带,不然她的脸就要毁了,她正准备破口大骂,却被他冷肃的表情吓得说不出话来。

“你说够了没有?”

陶泽用力的执起她的下吧“别试探我的耐性,你承受不了后果的!”

他给了她精含威胁恫吓的一眼,随后将她的脸甩开。

汽车又再度行驶,但是楚苒已经不敢再说些什么了。

***

灰狼的起诉案件,居然还是因为罪证不足而让检察官退了回来。没有人证可以证明灰狼企图强奸或伤害,相反的,所有在场人士都指称,是楚苒邀约灰狼前去,而且是她自己要求他将她绑起来的。就算勉强起诉,到时候有了判决,也极可能只是获得缓刑或易科罚金。

这对一心想将他绳之以法的陶泽来说,无疑是个重大的打击,现在对灰狼这头狡狯的野兽,他不但是因为公义,更有了私人的理由。他还要继续搜证,在没有见他锒铛入狱之前,说什么他都不会善罢干休的。

如果不是因为灰狼,他和楚苒也不会…对于她,虽然他并不愿意发生这种事,但自己也需要负些责任,他暂时不想让自己在这上面多想,他告诉自己,就当家里多了一个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如果楚苒也这么想就好了,那他应该就能更快适应目前的状况,只是这个捉摸不定又不知节制的女人,根本不愿意配合他将她当成“室友”的目的。

只要钥匙一插进锁孔,他就会开始担心她不知又要玩些什么花样?

目前,她的活动范围逐渐扩大,不愿意再遵守你来我走的游戏规则,身上更是穿着又紧又短的热裤,t恤不是缩水就是低胸得不像话,在他的面前像泥鳅一样的晃来晃去,让他累了一天的脑神经完全不得休息。

无所谓,她不走,他可以离开,回到房间关上房门,眼不见为净。

然而他的退让并没有换来应有的“尊重”反而像是嫌药下得不够重一样,她总是能想到一些歪主意来试探他的耐心底限。

像是今天,他才刚一踏进家门——“碰!失礼了,三暗嵌加独听总共四番,谢谢。”

“真邪门,怎么今天都是你在赢。”

淅沥哗啦的洗牌声,再加上讨论“案情”的高分贝解析,听得陶泽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惨的是,楚苒根本不在座,他就算要发火也找不到物件。

“陶督察,你下班了,怎么这么晚?”

“要不要一起来玩玩,我先下来休息让你打个四圈?”

所有人好像都和他很熟,但其实他一个也不认识!此时的他不知该笑还是该骂人,只能僵硬着一张脸,直接找上楼上的楚苒。

“你这是什么意思?找来一堆人到我家来打麻将?”

楚苒早就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她故意装着一副可怜兮兮备受冷落的模样,低头嗫嚅的说着“我爸爸他不准我回去,我又找不到人可以陪我…”

他可以忍受她的刁蛮、骄纵,可以习惯她气呼呼跺着脚的说话方式,但是,就是不能忍受这种完全不适合她的娇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