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可茹简直拿他没辙,“随你怎么说好了,请让一让,我想回家了。”

他一离去,可茹便兴奋的东看看、西摸摸,却在一触及墙上的一幅画后,泪水悄然落下。她含泪凝视画中俏丽的小女孩仰望着不知名的某处,画中的小女孩其实是可茹小时候的画像,从来也没人知晓,而她也不曾透露。

“别哭了!你母亲还等着你呢!”他替她将弄乱了的头发用手指爬梳一下,再用醉人的眸子深情的凝望她,“笑一笑!”他说。

“可是住院费太高了,以我们蓝家现在的经济情况,跟本供不起我住院,”蓝太太打断护士小姐:“像我这样,只会拖垮那对儿女,倒不如跟随我那老伴一起去,免得……”蓝太太忍不住轻声啜泣起来。

“没办法呀!苏常霖老是盯着我追问你的事,而你却威胁我不得透露半字,当然啦,他只好死缠烂打的黏着我,像个吸血蛭,甩也甩不开。”柏瑷琳翻着白眼鬼叫。

“可茹,别自欺欺人了。你再不回家,可能连你爸的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你快回去!可杰还在外头等你,别再自欺欺人,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你听到没?听到没?!蓝可茹!”柏瑷琳在她耳旁吼,她哭着想吼醒她。

“哥!你和嫂子不是……”

“小姐,外头有位苏先生找少!”老李打断瑷琳。

“苏先生?该不会是苏常霖吧!”瑷琳话声才落,苏常霖人已出现。

“你来干嘛!”瑷琳不悦的一瞪来者。

苏常霖笑嘻嘻道:“当然是接可茄上班呀!昨晚离开时才说好的嘛!怎么?忘了?”

可茹、瑷琳惊恐的望一眼柏禹文,只见他面无表情的起身穿上西装外套,瞥了一眼可茹,非常轻蔑的一瞥,然后跨大步伐离去。

可茹心一沉,顿时明白柏禹文尚未原谅她,昨晚的缱绻只是羞辱她,以报她令他难堪一事罢了,心中顿时满满的恐惧,却又不愿瑷琳为了自己而取消法国之旅,勉强露出一笑。

“嫂子,我哥他……”瑷琳不解的望着柏禹文离去的背影。

可茹打断她,强打起精神笑笑,“没事的,别担心了,你想提早去法国一事,我会请你哥替你说情的,别担心了。”她安抚着瑷琳。

“我不是担心能不能提早去法国,我是担心你!”

“瑷琳!告诉你多少次了,有些事是无法照我们的希望而行,有些事根本强求不来的。”可茹认命的想着,该来的就让它来吧!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终于,苏常霖说。

“没什么是时候不是时候的。”可茹虚弱一笑,“你不是来接我的吗?等五分钟,我去拿皮包。”

※※※

“总经理,这是总公司送达的文件,要你亲自过目,亲自处理。”翔禹的小妹递上一份看起来像密函的公文袋,可茹摇头笑笑,示意小妹可以离去。

一等小妹离去后,可茹拆开公文袋,她迅速翻阅资料,里头是一大堆日期,一大堆工作明细,以及一大堆苏常霖忙里偷闲邀她上咖啡厅、上餐厅的日期、地址,可茹呆一呆的哑然失笑。记录的可真详细。

柏禹文竟要她辞掉苏常霖。可茹翻阅着这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就为了这些小事要她辞退苏常霖?!她将这些不成理由的函件,一一收进公文袋后,将它丢进垃圾桶,看也不看一眼。

十二点正。

苏常霖不敲门的迳自总经理室邀可茹一块午餐,可茹见他不再对自己持有非份之想后,爽快答应了。就在她上了他的车时,一辆新颖的积架车正好停在对面,车上的柏禹文森冷的盯着他们离去,暴怒的额上青筋全浮起,控制住怒气,再度发动车子狂飞而去。

一连数天,柏禹文始终寒着脸,安安静静的上下班,对家人不闻不问,怪异极了。而雀跃可以到法国留学的瑷琳,也忽略了那场似乎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无忧无虑的出国去了。

瑷琳离开后没多久,全国热闹的县议员选举也隆重上场了,可茹陪着柏禹文到处发表政见,到处拉票,忙得也忘了喊累,一直到选举当天,可茹还不能喘口气。

选举当天,可茹的心一直悬着,她偷瞄一眼身旁的柏禹文,他仿若置身事外般的毫不关心选情,只是一径的翻阅着手中的资料。

四点正,投票所全部封锁;五点正,开始唱票,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柏家一家人眉头皱得更紧……

开票结束,柏禹文高票落选。可茹的心沉落谷底。柏树青暴跳不已。

柏太太只是静坐的凝视她的儿子柏禹文。

柏禹文依然不动声色的静坐。

柏树青看了儿子一眼,愤怒的低吼。“没出息!连个县议员也没当上。”

柏禹文看一眼父亲后再度将视线移回手中的数据。

柏树青气得猛咳嗽,他向来就对柏禹文没辙。一时怒气无处发的转向蓝可茹。

“还坐那儿做什么?!叫阿珠进来,我有话交代她。”柏树青对着可茹咆哮,可茹呆了那么一下,慌忙从座位站起来的去找阿珠。

可茹将阿珠找来了,柏树青要她和自己书房,不知商讨什么事。

准没好事,可茹心想,看着阿珠战战兢兢的。

而就在此时,任家的大队人马,包括任雪铃以及她那颇具声望的爷爷也来到了,似乎带着看戏般的神情。

雪铃的爷爷在政坛上颇具影响力,只要他出面大力支持,就一定高票当选,无奈柏家着实令任家颜面扫地。为了出口怨气,竟在选举前临阵倒戈,支持如今高票当选的议员。

在可茹的通报下,柏树青急忙步出书房,他一见着任老先生,忙不迭的哈腰问好。

“任叔,不好意思让您亲自跑这一趟。”

任老先生对于柏树青的哈腰,不甚在意的轻点了头,按着转向柏禹文。

“听铃儿说你当着众人的面给了她难堪?是否真有这回事?”

“任爷爷!我不承认我给了雪铃难堪,是她自找难堪怨不得别人,怎么?今天找我兴师问罪了?”柏禹文傲气的站直了身,他知道他们是来看他的笑话。

“柏禹文,你……”任雪铃气得大吼。

“雪铃!”任老先生沉稳的阻止雪铃尖锐的嗓门,然后转向柏禹文,威严的盯着他,“你知道为什么今天放鞭炮的人不是你柏禹文,当选议员的人也不是你吗?!道理很简单,树青,你也过来听好,免得怪怨叔叔我不念你过逝的父亲和我的交情!”他锐利的眼神投注在柏树育和柏禹文父子俩身上,柏树青畏惧的倾听着,而柏禹文却是一副男子气概、敢做敢当掸头挺胸,迎视着任老先生锐利的目光。

任老先生内心止不住的赏识柏禹文,而对于柏树青,他也只能摇头罢了……

“今天是你柏家先将我任家的颜面踩在脚底,而不是我任家;是你柏家先让我任家难堪,而不是我任家先让你柏家难堪。禹文,你明知道你自己选期在即,又不久前才和雪铃订婚,却在一夜间娶了个没没……”任老先生鄙视的望一眼可茹,可茹不禁不寒而栗的打了个冷颤,他停顿了一下接道:“你真宁愿让任家难堪、丢面子而保护她?只为那……残破的名誉?她的名誉真比我任家名誉重要?”任老先生讽刺道。

“任爷爷,这件事我由衷的感到抱歉,如果时间能倒回,我相信我一定倾全力保护任象的名誉,这一点请您务必相信我,至于蓝可茹……”他没说完,深沉的凝视可茹刷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