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庙,再登舟叩于船。余难得其意,然恍若返于蛮古。方是时,

苏娣说:“从城里回来后,变成一条十足的懒虫了,睡得刚起来。进屋吧,她这会正在洗脸呢。”

金二爷的背影还未消失,肖俊一已从屋内走了出来,手上提着大小行包。苏朵儿忙迎过去说:“你都听到了?”

苏娣一时犯难起来,竟不知怎么说。

苏娣嗔怒道:“不嫌害臊!你瞅的对象,说啥我相中不相中的?你还是快去陪着人家,这里用不上你。在临界城,上门女婿可是贵客,别慢待了人家。”

在仙人屋里的这场也许是旷古无有的亲吻,持续了足有吸掉半支烟卷的功夫,双方都觉得有些累,相牵着坐在了石凳上。苏朵儿感到长时间充起来的巨大气包终于释放一尽,心里异常轻松舒坦,脸红润得更加动人,只是又恢复了几分羞涩。肖俊一久久地盯着苏朵儿,然后差不多是自语道:“你真好看,你比在我们家时更让我难以忘怀了。”苏朵儿这才想到一个姑娘应该把持的文静之态,故意把话题引开说:“别光看我了,倒要瞅瞅这是在啥地方!我们临界城的一个有名景点,名叫仙人屋,古今的很多大文人都来过呢。今天也是奇了,原只想你是有文化的人,却不知道竟是肖作家,瞎选了个地方,倒对了你的胃口,真是歪打却中了个正着,你看后一定会有许多别人没有的想法呢。”肖俊一这才仔细打亮身边的景观,果然觉得样样都很奇特,默不作声地一路赏玩着古人的崖刻,看了个心潮突奔,随手捡起一块碎石在崖壁上题下浅显明白的小诗:

苏娣就势又问:“听话音,好像你学到啥本事了。我却是想听听,你快说出来。”

苏娣自从接到苏朵儿寄回来的第一笔工资,固守祖业的传统思想彻底冰释,继而坚定了为人生一搏的决心,父亲苏奇卓硬着劲去闯市场的正确性在她的脑海里得到最后肯定。她第二天就打着手电,穿行了一个多小时的隧道,然后搭班车到市里,打听美术类成人函授的事。谁知不偏不斜来的正是时候,当下就办齐了所有手续。

临界城在历经数月的冬蛰之后,又复苏了!

苏朵儿回到住所时,老房东双双立于大门口迎候着,他们的老脸失去了对一个纯美姑娘的信任,一切迹象都表明,在他们的心里已完成了对一个坏人的勾画。老太太露出满头污沟似的皱褶:“姑娘啊,看你也是个不容易的女娃,在城里有份工作就好生些守着,可不要学坏。这么晚回家不是个好事。上次你说去买东西,这回也是买东西?该不是进那些不干净的网吧了吧?”

苏朵儿读信时感觉出藏于姐姐胸膛内的滚热的兴奋,同时自己也激动不已。她想找一个带有剌激的方式庆贺一通,不知怎么,一下就想起了网吧,在那里她或许可以把家乡的这一变故告诉所有对临界城感兴趣的人。苏朵儿打开电脑后,第一个想起的还是貂婵的狗,她心里奚落别人的负罪感仍没有消除。苏朵儿依然启用肖俊一为她起的汉滨织女的网名,进入到qq页面。身边已没熟人监视的苏朵儿感觉出女儿家无限的自由,她准备全然敞开心扉,与谈得来的异性痛快淋漓一番,在步入这个环境之后,她已感觉到这样做的可能和必要了。但苏朵儿在所有的聊天族中逡巡数遍,并没有见到貂婵的狗,因此生出了几分失落,她甚至猜想那次的蹂凌已将这个男人击垮,永远从网络上消失了。

第二天一上班,梅经理再次将苏朵儿传唤到经理办公室。此时的梅阿姨完全埋藏了尊长的宽宥,有的只是像面对儿子一样的严谨。她说现在社会没有一点安全可言,一个女孩子家的住处绝对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麻烦会随之而来。她的话语极力回避着肖俊一,却都让苏朵儿从每一句中深悟着这对母子两之间已因她生过怎样的不快。她一时自责难当,心想梅阿姨曾是亲人般地善待她,而她却只给这个恩人带来了难以道破的烦闷。苏朵儿在痛疚之中频仍点头,答应一定心领长辈的好意,一定不让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知晓她的住所,保证让每天下班后的苏朵儿都从这个城市消失。

房东给了苏朵儿无限的自主,几间未租出的房间任她挑选。苏朵儿走进一间方正敞亮的老屋,见方莫约十五平米,里面除了一张旧床和一张被磨得红亮的古旧书桌,再无他物,但这个属于自己的空间已让苏朵儿欣喜万分。她意识到,从此一个乡下姑娘也将享受着城里上班族女人的幸福,白天在班上劳作,晚上回来也可以自由地消除困乏了,哼唱临界城的曲调,或是鼾声隆隆,都不会担忧给别人带来不快。想到这些,苏朵儿显得心花绽放,草草收拾了一下,已到了午后上班时间,搭一辆公共汽车奔商场而去。

肖俊一对这种纯朴的无知依然赋予热情:“我的傻小姐呀,你也太低看这神奇的网络了,要是像邮局那样木讷,谁还对它感兴趣?我告诉你,要不了半分钟,不,就几秒钟,对方就能看到你的东西!”这个回答使苏朵儿全身都抖了一下,她几乎深悟了网络的无限魅力,同时庆幸着自己居然做出了学习电脑的英明决择,意识到收获将是巨大的。苏朵儿没有再说什么,什么也不用说,一个字,学。

本书由,

肖俊一一拍大腿说:“问得好,我也正纳闷呢。那天一见到坏人纠缠你,我咋就有那么大的胆量大喝了一声呢?平时怎么让我喊也喊不出来啊?要是那几个歹人给我来点真的,我准会屁滚流!”讲到这里,苏朵儿已笑得上不来气,肖俊一就更来了精神,“看来这是老天爷的有意安排,无须问为啥不为啥,这就叫缘份。至于我妈喜欢你嘛,倒能找出点根据,这是她的本性决定的。我妈也是农村人,小的时候外公外婆就离婚了,那时她在无人悉心看管的境地左右摇摆着。有一次,我妈为追一只花鸟据她后来给我描述,那是她一生中见到的一只最美丽的花鸟追呀追呀哎,这可是我妈亲口说的,绝不是我为她编造的浪漫故事就这样追呀追呀,一个人追到了野外。恰在这时,突然间身边来了几个陌生人,接着我妈就被他们带走了,当然,那时候她还不是我妈。你猜猜这帮人是干什么的?人贩子啊!在运送的过程中,我妈走过了她一生中最艰难最恐惧的历程,后来被好心人搭救了。再后来,我妈独身来到城里闯天下,结果呢,成功啦!从此,她就百般关注那些流落在外的人,哎,就你们那个服装公司有好几个像你这样的女孩,都是她安的,只是她远没有像喜欢你这样喜欢过她们。看来你和咱家这缘份是割舍不断的了。”

一席热心暖肠的叙谈之后,梅经理亲自陪着苏朵儿退了旅馆,取回行囊,又让她冲了个热水澡,吃过夜肖,两个初识却又如相见已久的人便一夜安睡。

金孝生被说得心花勃,像一匹脱了缰的马一样投向茶村去了,汪美娴便在身后说:“这野崽子昨天到娣儿家去了一趟,就像变了个人样,坐睡不安。哎,真没想到,两亲家虽然早去了,娣儿却这么快向孝生靠近了一步。要不咋说女人就得依靠着男人呢。我看娣儿准会松口。”一席话说得金普善厌烦起女人见识的短浅来:“你说的是你,现在的孩子有这么简单吗?”

金孝生随之陷入到担忧里说:“咋这样说,莫不是你心里没有我?”

然而就在这时,出现了许多说书人爱使用的英雄救美的情节。按理说,这种套路已没有什么新意,然而事情还是这样生了。情急之中,只见前面开来一辆出租车,车上一个英俊的小伙子见事不妙,从车上跳下来大喝一声:“住手!你们活腻了吗?敢动老子的女人!”几个走狗不知道这位小伙子的来头,却看到他好生不凡,只得放了手中的猎物,无奈地散去。这之后的好长一阵子里,苏朵儿直的眼睛一直盯着面前的悬崖岩头,她准备在无计可施时跳下去。她猜不出自己的得救是不是被人从一眼枯井拉出来又抛到另一眼枯井里,不由拧过身来向那个小伙子望去,立时,苏朵儿呆滞了,她看到的是一张融尽秀气和风的脸,而那双灼人的眼睛正在以商人现钻石之王的惊奇看着苏朵儿,使她感到女人面对男人的征服无以回天。

本书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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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泥塑店出来,苏朵儿把嘴撅得老高地说:“这回心满意足了吧?在泥巴人堆里搅和了半天。说起来这两天是咱两个游玩,可全陪你了,我啥也没有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