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善一眼看到旁边跪着的小兰,心里一阵邪火就升了起来,三两步走了过去,一脚狠狠踹在了她身上,将她踹倒在地上。

而她若是想要打人,就是当着他的面,那也是照样会动手的。

林依依觉得自己之前想要和水姜和平共处的想法有些可笑。

这一点,从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

或者,她可能就没打算再回去吧,林依依心里这么想着。

林依依抬头看着他,他的目光坚定,让她知道,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是说服不了他的,他早已经做好了应对这种情况的准备。

这让韩良很苦恼。

林依依惊叫一声,就落在了一个怀抱里,被一双手臂紧紧圈在胸前重重摔到了草地上,然后滚了好几个滚才慢慢停了下来。

强韩弱秦?搞笑呢?不就是又要争吵该不该变法,该用哪家的学说来治国这些东西吗?电视剧里不都演过了吗?哪次能吵出个结果了?就算是有结果,他们这些十六七岁,大也超不过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又能有多少话语权?要知道,凡是涉及到权利,又有谁会愿意退让?如果真的有,那七国还打的什么仗,直接让秦国一统天下不就完了?这世界也就和平了,老百姓也能安稳过日子了。

林依依好笑地摇了摇头,发现这才几天而已,自己已经开始喜欢这兄弟俩了。

她还想着回到未来呢,可是就算是有一卷记录着穿梭时空的典籍放在她面前,她认识吗?看得懂吗?所以,这才是她学习这个时代的文字的动力。

她打算用这些食材做点面条。

林依依揉了揉额头,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掀开被子准备起床。

一边被众人遗忘了的徐巿这时轻咳几声,看到众人的注意力终于被吸引了过来,才微笑着对林依依道:“小女娃,你不是说你是踩空了吗?”

失去亲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几年前他就已经体会过了,那是一种能够压垮一个人的痛。

“有人从上面掉下来了?”他抬头看了看崖顶,上面安安静静的,看来这人和他一样,也是孤身一人来的此地。

她自嘲地笑了笑,随便选了个方向离开。

韩善写的极不认真,因为他现在对那位今天救回来的姑娘非常好奇,可惜那姑娘还处于昏迷不醒中,自家兄长安排了使女桃儿去照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她之所以拉住少女,是因为她现在虽然知道自己穿越了,但还不知道到底穿到了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她对这个世界完全是陌生的。

一开始林依依还在担心那些人会不会追上她,因此醒来后也顾不得浑身疼痛地挣扎着想要逃走。可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迷路了,她不认识周围的环境,她甚至连方向都不会分辨,又惊又怕的她终于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春天本不是个适合狩猎的时间,因为这个时节正是万物复苏的时候,也是那些山狐野雉们孕育后代的时候。

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小房间里,房间很简单,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了。

吃完饭,男人便拿起书又开始看起来,女人却拦住了正准备收拾桌子的少女道:“我来吧,依依你去歇会儿。”

韩良得到了横阳君韩成的帮助,几个月来,将王馆收藏的珍籍也借阅的差不多了,毕竟,他没看过的书本身也并不多。

其实,早在两年之前,他就有过要去淮阳学习礼法的打算,只是弟弟韩善那时才十三岁,他不太放心让他一个人在家,而他又不喜文事,唯一能接受的,就是写些字,至于更深层次的学习,对他来说就是折磨了。所以他也不愿意跟着韩良一起去游学,只是一味的反对,不想韩良出去。

这一拖,就过去了两年。

如今,韩良呆在家里,已经无书可读了,再加上林依依的事情,所以他又动了去东方游学的念头。

虽然他听从了林依依的建议,准备过了年以后再出发,但是准备工作却是早就在做了,毕竟,这时候出趟远门儿可不容易,快的一年半载,慢的三年五载都很常见。所以要准备的东西、打算带多少人、带什么人一起都需要好好思量一番。

这几个月来,韩良是处于一种激动、兴奋的状态,因为他终于可以出这个世界了,终于可以去拜访许多饱学之士、向他们学习更多的知识了,最重要的是,这一次,他要找到解除林依依所中的诅咒的办法,让她再没有后顾之忧。

林依依却是一种纠解的心态。

她一方面和韩良一样,觉得兴奋、激动,因为她很有可能会见到仙人,有可能就能找到办法回去了。

但是另一方面,她又担心即使见到了仙人,仙人有没有办法、愿不愿意帮她,也是个问题,毕竟,让一个人穿梭时空,想想都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要是仙人也不知道办法怎么办?要是仙人不愿意帮忙怎么办?要是仙人帮她的话需要她付出的代价她付不起怎么办?

她想到了很多种可能,这些可能一个比一个更加的打击她,让她越发的觉得,可能自己永远都回不去了。

但是事实上,最打击她的不是这些担心,而是她要回家,就再也见不到韩良了。

她甚至不愿去想到这个问题,所以她找出了那么多可能会失败的理由,但它就是存在着,不理会她的心情,时时折磨着她。

与林依依不太美妙的心情一样的,还有韩善。

他不高兴地看着自家兄长兴致勃勃地做着远行的准备,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拦着了。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兄长,他对兄长的依赖和独占欲甚至到了病态的程度,他其实是知道的,也知道不对,可他就是控制不了。

他想起以前韩成骂他,说他在束缚着韩良;家老季晨也曾隐晦地劝告过他,应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而不是所有的一切压力都压在兄长的肩头。

最重要的,是不久前,兄长和他喝酒时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