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人,向来口拙,尤其向人解释这一事上。

这股煞气让靠在近处的晏初,不禁眯起了眼眸。

随之而来的,便是铺天而来的黑暗,以及四肢被禁锢的感觉,然而双眼十分的沉重,竟是无力再睁开。

“徒儿?”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瞥过头去,瞧着那只小赤龙。

见晏初打量的神色后,老叟又开口了。

两位姑娘这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混熟了,先前还是敌我相对的状态,如今更是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噗通!”竟是跪下了

“我昨夜可是醉了?”

“我原以为只我如此,怎生你们都对他起了绮念?!”

似乎听到灵台上那道声音,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晏初握紧了拳头,为了大局,她得忍。

不过浮云过隙的片刻,晏初内心一阵作呕的感觉,天旋地转之感袭来,幽幽然间,不可抑制的失去了意识。

原不是秋后算账的,晏初便又问道:

就在同一日,碧海之上,化生了一名小海神。天君鉴其与晏初也算是同脉而生,便令三十六天将将小神君领入昆仑之丘。

波涛的海水如龙入水一般,雷龙坠入,惊涛骇浪。海面上还隐见一道道雷电之光,晏初脸色一下便凝重起来。

“你疯了!你可知金锤的威力,如此波及东洲之海,底下多少生灵会被你无辜屠戮!”

然而打红了眼的秦姑射根本听不进劝谏,高举的法器眼见着又续满了雷电之力。晏初冷着一张脸,身姿挺拔得站立,脚尖漂浮在半空中,凌厉的眼神中微微透着一股肃然之色。

她快速的双手结印,方才她与她打斗之时,皆仅仅只用了一手结印,此下紧皱的眉头,大有那日屠戮万尧山之象。

四下雷电轰鸣,呼吸着咸淡的海水之息,缓缓开始凝结成一粒粒细小的冰珠,随着晏初双眸睁开之际,这些密集细小的冰粒尽数朝着秦姑射飞射而去。

秦姑射一惊之下,朝天一指,连劈几道金雷,直接切断了冰粒的之势。然而这众多的冰粒从四面八方飞射而来,便只得以她为圆心,惊起八道天雷之阵。

如此一来,连东洲下的浮图宫都抖上了三抖。

海面上霎时漂浮起密密麻麻的死鱼死虾,晏初见状,摊开双掌,全身的神力开始释放,天色骤变,飞沙走石之际,海水变得深不可测,黑得如墨一般,汹涌得如同一口就可将秦姑射吞咽而下。

强大的元气之力铺天盖地的朝着秦姑射汹涌而去,出手的瞬间,数千里海平面骤然冰结,秦姑射的扇睫瞬间便凝成了冰珠,四下砸落的雷电只打出一道道冰坑来。

秦姑射惊愕的瞧着朝着自己打来的冰雪之力,强大的威亚,竟是压得她呼吸一紧,连逃都无法动弹。在生死存亡之际,一道红光闪过,巨大的气瘴笼罩在她身前,硬生生阻挡了晏初的进攻。

尽管如此,秦姑射仍是被那冰雪之力的后劲击打得飞扑了三丈有余,一下摔落在冻结的海面上,头一歪,便吐出了一口鲜血,甚有喷洒覆在小金锤之上。

高空中的晏初,一头青丝飘散,根根青丝皆萦绕着她的冰雪之力。双目盛满了盛怒,如同熊熊烈火烧干了理智一般。

此时,迎风而立的,衣袖翻飞之人,不是那消失了三日的容凡,还能是谁。

半柱香前

东洲之下,剔透的龙宫,正歌舞升平。阵阵女儿香交杂着纯纯梅酒之香,一旁青玄大帝端坐在一朵九色莲之上,浑身上下仙泽浓郁。而容凡则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哚饮着杯中酒。

“你今日,似有些烦闷。”青玄大帝一袭九色莲花衣,眉目清秀,若不是声音醇厚,单瞧这比女子仍美艳许多的容貌,着实让人易于误解。

容凡似闻若未闻的模样,仅垂眸看一眼那穿肠酒的色泽,又轻轻端至唇边,慢条斯理的喝下。

冰凉的琼液,便似她的冰雪之力,在这里灼热的心间,狠狠地开出花来。

“你这闷葫芦,可别糟蹋了我的酒酿,这一壶是我向花浅素仙子求回来的。花非寻常花,酒非寻常酒,喝多了,便非寻常你了。”

容凡持酒盏的手一顿,方才淡淡开口,“她有否和你说道什么?”

“做了亏心事,也怕我知道?”

见容凡仍是不言不语的模样,才喟叹了一气。

“小花仙子,当是和我说起了你家师尊之事。想来,便又是你了罢。可是你差人将一些污言秽语的信笺装订成册送往她府邸?

啧啧,你污蔑你师尊的手段是一流,你若当面听那小花仙子一口一句下流,一口一句无耻的怒骂模样,许你会不忍。

你可知这些年来,你毁你师尊姻缘多桩,可会担忧善恶终有报,你可悠着你自个儿之事。”

容凡听闻此言,轻笑了一声,而后竟是大笑起来。这一反常的模样,真真将那青玄大帝震得一脸俏脸上双目圆睁。

“呵,她可是巴不得我如此做。”

“那润泽君是作了什么孽,收你为徒。”青玄大帝似反应过来,缓缓摇首。

容凡手指冰凉,指骨修长,指尖缓慢地抚摸着翡翠玉盏边缘,连指尖沾染了琼液也不察。他不会让她就此归去的,即便毁人姻缘者,阴德亏损,然而他又有何惧的。

“天君那处,你拨厄也去瞧上一瞧,前些日子,方和我絮叨过,这么多年来,你亦未曾踏足过”

容凡启唇,似有何事欲诉说,然而方开口,一阵地震山摇,桌上的琉璃盏尽数被震落下地,玉盏琼液也一下倾倒而出,此时,玉童和两名侍卫神色慌张的进来禀报:

“大帝,上头似有神君在海域打了起来!”

远处压抑住自己祥光万丈的青玄,瞥了一眼那方的战况,摇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