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日上,他还想继续在炼房用功,刘氏不能忍了,非要他下楼来,晒晒太阳,说总是闷在房中研习夫子之道,未免太伤精神。
高个军官怒目圆睁,头顶冒出丝丝浊气,直朝邓独秀胸口投来。
“丢特么的,早就该干了,瞧见没,连检字房的兄弟们都出动了。”
前世他得到震寰珠的时间不算短,邓独秀基本研究透了清灵之气。
在道,则为自然之灵。
没费多大工夫,邓独秀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此番重生,震寰珠相伴而生,他猜测多半是他一缕残魂不灭,被震寰珠带到此处,回到他十八岁时的肉身。
当时李沐风秘剑银蛇的大名,也相当响亮了。
换言之,只差一步,他也要入驱物境了。
秦师叔人随马腾空之际,扑簌的清灵气,还是从她身体内腾出,直直朝邓独秀投来。
被白云观里的师兄弟们欺负,那不过是为了制造关怀他,接近他的理由。
数十息后,他潜到了东厢房,那处灯火昏暗,小窗前,竹影摇曳,仿佛勾勒出一道魅惑的影子。
“咚咚”两声,门被敲响了,一道温和道声音传来,“秀儿,是你吗?”
二人夹了邓独秀,径直带进了幽狱。
正是仲夏时节,酷暑未退,幽狱的那扇惨白色的铁门才开启,一股刺骨阴寒扑面而来。
邓独秀在宋野和张元的包夹下,走过阴暗的长廊,浓郁的血气和腥臭肆虐地奸淫着他的口鼻。
嗡的一声,一扇铁门被开启了,这是一间逼仄的囚室,阴暗潮湿,地上的尿渍滋生出一块块泛黄的苔藓。
“不是说过堂么?带我来这里作甚,我又没犯法。”
邓独秀叫屈。
张元狞笑道,“废话不少,到了这里,老子就是法,这些日子,你这龟孙可坑苦了咱们弟兄。”
说着,蛮横地将邓独秀抵在囚室中心的铁锈十字架上,取出一团破布,塞进他嘴巴,随即用绳索将他双手绕后打个死结捆紧。
便在这时,宋野从腰间拔出三根三寸长的银针。
张元吃了一惊,“犯得着么,老兄,你也太抬举他了吧,这家伙拜入白云观才几天?只怕连根绣花针都驱不动。”
宋野嗤道,“这龟孙让咱遭了不少罪,岂能让他好过?”
说着,刷刷刷,三根银针分刺邓独秀额头,胸口,肚脐三处。
邓独秀疼得龇牙咧嘴,心中却一阵窃喜。
被捕,本就是他自己策划的。
他不能等下去了,若真等到洪承那边探明了情况,他面对的就不是张元和宋野,而是洪承了。
此番,张元和宋野用金针刺穴,锁禁隐窍,在他意料之中。
幽狱捕入的皆是修士,修士又分修武和修仙。
遇到修武的,不可能释放的,多数直接挑断筋脉,有可能释放的或者能用来弄好处的,则直接用锁龙钉,钉穿肩胛骨。
遇到修仙的,则金针刺穴,锁禁隐窍,任你术法再高的修士,也不过废人一个。
而邓独秀没想到的是,宋野给他上了金针刺穴后,张元还用绳索死死捆缚,又将他身上里里外外摸了个遍,头发也不放过。
仔细之处,分明是积年狱吏的手段。
此刻,让邓独秀窃喜的是,他的试验无错,金针刺穴,果然限制不了清灵气。
捆缚好邓独秀后,张元、宋野就离开了。
二人离开足足半个时辰后,邓独秀便开始开解绳索,他没用驱物的本事,而是想试试这段时间辛苦抽插铁砂的成果。
但见他双臂用力,气血鼓胀,无声无息,小指粗细的麻绳被崩断。
挣脱了绳索,邓独秀依旧靠在铁架子上,也不摘掉三根扎在身上的三根金针,要应对来来往往的狱卒,便不敢做的太过分。
他静静等待着,终于三更的漏声响起,他开始行动了。
他拔掉身上的三根金针,悄然到了牢门边,金针被他弯曲,轻轻在锁眼里捅了两下,牢门便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