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动地吞噬了季鸿的心火之后,神宫穴之内的玄气有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让她堪堪挣脱了锁链,趁着夜色逃出了升海殿的地牢。
“师兄跑这一趟所得元石不少啊,比我一年的资源份额还要多。”
说话间,二人已是至了灵材殿的主殿殿门之下,这里的人流愈加密集,几乎每时每刻都有着青袍弟子自身边快步走过。
吕翰摇了摇头,道:“落霞山脉仅仅只是太御圣宗的外宗罢了,内宗六大山脉之浩瀚更不是你等所能想象。”
赵霄云与季月年并肩而行,在其耳边低声道。
季鹊雪稍稍动了动身子,铁链哗哗作响,浑身上下传来一阵刺骨锥心的剧痛。
“这些特制的外宗令牌此时皆是无主,你等无法使用,”鹤玄道人的声音传入耳畔,“至了落霞山脉之后,需要先去山务峰记录在册,才能真正将此令牌绑定。”
“季公子,观主如今在玄清殿正殿之内,你此时可直接前去觐见。”
那车夫乃是一个约么十一二岁的少年,此时听得季月年开口,脆声应道:“是,大公子!”
数个修行世家共同统摄太楚古城,太楚古城数十万凡俗之人每年所上交的八成灵税全部都由修行世家所瓜分,修行世家家主可以掌控的资源可想而知!
若不是季鸿前番生受了季洛言一剑身受重伤,此时的季洛阳对他来说不过翻手可灭而已。
“我便说那人看着有些眼熟,原来是季月年大公子!”
季鹊雪并未回头,冷声道:“莫要多想,是我娘跪着求我前来救你。”
无数目光皆是望着手持敕灵乌木剑的季鸿,还有端坐在蒲团之上面色苍白无比的“季月年”。
镇海大殿主殿之内,季鸿盘坐于地,身侧竖直悬浮着一把木质长剑,其上笼罩着朦朦胧胧的玄光。
“鹊雪!你怎么能如此想!”
蓦地,有着沉闷无比的轰响传遍天地,太楚内城八大城的无数生灵皆是抬头望去,却不曾发觉半点端倪。
“花灯之会?”季不归遥望着安阳城之内的一片灯火,神色有些惊诧,“大公子,今夜安阳城竟然有花灯之会。”
此言落罢,他便径直回过身,沿着官道朝着内城方向行去。
季不归哼了一声,道:“西侧大城门,季不归。”
“鬼物!?”一个凡俗之人刚好路过,闻听此言,忍不住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赵岳。
季鹊雪抿着嘴唇狠狠推开季鸿,扬起泪眼婆娑的小脸,一字一句道:“你不是要杀了我和我娘么?我不需要你在这里假惺惺!”
身鬼本源,对他有着大用。
季月年思索片刻,一言不发,径直转过身朝着村外行去。
修为破入归真之境以后,才能破空御剑而行。
太御古宗有六山三境,每一山都分别统摄着数万里疆域,其中大小山峰道场无数,强横的生灵如同过江之卿,数不胜数。
王氏是个苦命的孤女,当年生下男童小福之后,其夫婿便在打猎的时候死在了山中。
漆黑的长发如瀑般垂落下来,唇红齿白,眉眼如画,清美至了极点。
季月年嗤笑一声,沉默不言。
其面上虽看似平静,可心里却早已经骂开了娘,这青栾山脉果然名不虚传,自己压根还没有真正进入其中,便早早地迷失在了山脉边缘。
赵霄云回过身来,神色已是平静了许多:“讲。”
此处乃是青栾山脉边缘,他连想都不用想,便可断定此女决计是妖灵鬼怪之流。
妇人泪眼婆娑地抬起头,微微颤动着嘴唇,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缕黑气自虚空之内凝形而现,化作一个面色阴沉的黑衣少年,先是低头瞥了一眼盘坐调息的狼妖墨元,随后才朝着上方的两人恭敬行礼,道:“禀两位妖将,魇鬼在此。”
“竟然胆敢对我出手?还以为你当真有什么本事,”狼妖停下了身子,看着狼狈躲避的山鬼,鼻孔中发出一声嗤笑,“今日我便将你擒拿,捉到古庙之前,换取我的数百年生机!”
数息之后,墨元将手中最后一块带血的骨肉丢入口中,咀嚼数下便直接吞咽了下去,面上浮现出一丝满足的神色。
“大势至摩诃菩萨尊上?”白袍之人再一次凝聚出身躯,仰天大笑,“这位菩萨尊上的神通着实不错,不过可惜……你的火候实在太差,由你施展来的破元佛咒怕是永远都无法破掉我的显密妙通不陨身!”
咣!
那白虹残留了些许白光,使得季月年的左侧臂膀之处没有任何血迹渗出,随后便带着那条左臂直接倒卷入了山鬼的口器之中。
数息之后,少年才勉强坐起身来,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左侧的额头,那里传来了一阵撕裂般的彻骨剧痛。
他是妖。
太御古宗包罗万象,有一些妖物弟子根本没什么稀奇之处,季月年也只是稍稍惊讶了一瞬而已。
“新晋弟子本就穷困,你们还这般无耻地哄骗元石,让他以后如何修行?”角修玉淡淡开口,“蚀月峰在外颇有些骂名,其中有一部分来自于峰主殿,另一部分便是因你们这种蛀虫之故。”
李昭和徐岩二人见已经无法再骗得元石,冷哼一声,恨恨地瞥了角修玉一眼,直接转身离开了此处。
“师弟,不请我进去坐坐?”
角修玉的目光有些莫名。
若不是极为亲近之人,根本不会轻易进入其他弟子的庭院之内,角修玉此言一出,却是让季月年稍稍怔了一怔。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