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的恩怨终于消散,二十年前的人终于逝去。

“……你们兄弟二人往后要互相扶持,一定要带领我们楚国……重回往日荣光……”见兄弟二人点头以应,熊元便转过头去,望向头顶的幔帐。

压制住心中的躁动,将视线投向她高隆的腹部,他轻叹一声:这腹中的孩儿,到底何时才能出来呢?

他当然也有。

然后这个期限被他一推再推,先是一旬,再是一月。等到一年过后,他彻彻底底地失去了希望。

芈泽干笑一声,心中却想:那华阳祖太后收了她的大礼,怎么也没为她在大哥面前疏通疏通?

修错别字。

“只是有感而发罢了。”芈泽刚移开竹牍,便被赵政揽着靠在了他胸口。

这些书简是先前她请求四哥公子犹从楚国各地搜集来的治国之道,可以说是涵古盖今,囊括百代。她想着若将其交与赵政,指不定日后能派上大用场。

此外“既不想做又可以不做的事”是在第二章里,时间隔得有点久,怕大家忘了。

她对赵姬的感觉有些复杂,以一言蔽之,也许就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吧。

她觉得她已经想到了一个折衷的法子。

吕不韦望向这个曾和自己同床共枕过的女人。他确实对她于心有愧,但他也从未后悔过。

修重复句子。

赵政轻轻拉过芈泽的手,又小心地避开了她手腕的伤口,二人沿着缓坡徐徐而上。

赵政那小子不知道,自他选择踏入这林中的那一刻起,一切在他嫪毐心中已是昭昭然。

却又忽然神色诡异,语带无尽怨气道:“可本侯还是不甘心啊!”

第29章第廿八夜大修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也不知砍倒了多少个,他只觉眼前一片片的红,手臂也开始隐隐发麻。

作者有话要说:政哥的弱点是什么呢?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一场无声无息的春雨,悠远绵长,令人心碎。

吕不韦打出一个酒嗝,“忠伯啊,过些日子你便收拾行李离开吕府吧!”

赵姬低头拢了拢衣襟。晚春已至,宫人们早已换上轻薄的春装,可她却总觉得手脚冰寒。太医看了只说是气血亏损,她连吃了好几剂药却也没觉得有什么起色。

四百年之前,这位楚武王曾多次御驾亲征,攻打随国,最后于伐随途中死在一棵樠树之下。

她瞬间面色如土,从喉间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有鬼啊!来人,救命啊!”

赵政眼眶泛红,喃喃道:“寡人曾想,若仲父不曾欺瞒于寡人,寡人又会如何处置成蟜?寡人也不明白,成蟜他为何要背弃于我。可寡人却再没有机会,亲自问他一句,是不是寡人待他不够好……”

长安君成蟜下线,樊乌鸡上线~

赵政一甩袖子,盯着吕不韦道:“好啊!寡人倒想听听,仲父还有什么话可说!”

“其中一具尸首面部尚可辨认,小人已让几个降卒确认过,的确是其侍从。”军医顿了顿,又继续道:“而另外这一具似乎是遭受过野兽啃食,不仅面部损毁无法识别,而且身量也难以估摸。不过从衣着判断,应当是长安君没错了。”

他促成了公子的破茧成蝶,却不晓得该如何化解公子心中之痛。

一身戎装的中年男子掀开帐帘一角走了进去,见年轻男子专注的背影,不禁露出一抹笑意。

忽听赵政说道:“王后睡不着么?”

赵政的喉结不受控制地动了一下。

“是你啊……”嫪毐挥了挥手将那些女子全数赶走,又拍了拍案桌对何有志道:“快坐!”

而两人不知道的是,他们所惦念的那位长信侯嫪毐此刻正守在雍宫一处偏僻的殿外,焦灼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夏无且见状面色一变,又为赵政把脉,摇着头道:“不应该啊……这体温怎么忽上忽下的?难道是我祖传的医术有误?”

上演完一出杀鸡儆猴的好戏,芈泽阔步走向赵政的床榻,看着浑身插满铜针,如同刺猬一般的赵政,便心疼地皱了皱眉。

就在她以为万事皆安的时候,为何上天却要与她开这样一个玩笑?

就算这次赵政真的命数已尽,她也要逆天改命!

【注2】出自纳兰性德的《临江仙·寒柳》。

一名黑衣影卫行止轻捷地自梁上跃下,打开置于案桌的包裹,取出其中文书,与他怀中揣着的一卷做了交换。而他拿出的那卷简书绳结上的封泥处,赫然盖着一个玺印【注1】。

庭院内,嘉卉和几位宫女正在打雪仗,雪球漫天乱飞,紧接着便传来几声嬉笑怒骂。芈泽站在窗口见她们玩得不亦乐乎,便也伸出手去,接住了一片飘落的雪花。雪花在掌心遇热即化,弄得她痒痒的。

修半角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