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2】暂无史料证明先秦有封号公主,此处为作者杜撰。

细思之下,她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寒意。听祖太后所言,赵政早上才说的话,一转眼便能传到这华阳宫。这咸阳宫内,也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赵政和自己呢!又想到祖太后与自己同为楚国人,莫非她的此番言论是在提醒自己?

殷佩也笑道:“说到那覃越,奴婢倒是在晨间见着他了。当时他虽只身着侍卫服,布衣铠甲,腰佩长剑,但在日光下一站,端得是一派高贵清华,便将那剩余的秦国侍卫衬得如同凡俗之物。”

这本是芈泽斟酌许久的台词,早在心中排演了百遍,此番便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只是话音刚落,她便忍不住想抽自己几个耳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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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赵政双眼忽然睁开,目光如炬,对着她说道:“扶寡人起来。”倒把把芈泽吓了一跳。

见他捂着左手,额上汗珠滴落在地,芈泽赶忙问道:“大王可是伤到了手臂?”赵政点头,芈泽用手摸了摸他的小臂,见他眉头蹙起,便知他是折断了骨头。

她从腰间布袋中取出匕首,就近砍了几杆树枝,削切去旁枝末梢,又从衣袍下摆处撕下几缕布带,就将赵政的手固定起来。

赵政一眼不眨地看着她,问道:“王后动作颇为娴熟,不知是从何习得的医术?”

芈泽将布带绑了个蝴蝶结,答道:“我自小顽皮,久病自成医。”

赵政轻笑一声,说道:“烦请王后扶寡人起来,寡人想那马。”

芈泽依言将他搀扶到那匹死马旁。赵政蹲下身,用右手沾了些马口中流出的涎沫,放于鼻尖轻闻,又翻看了下马蹄,神色一时便有些凝重。

芈泽扶他起身,问道:“大王可是有所发现?”

“这马死因有二,其一是食了绊肠草,故而发疯乱闯。”赵政依着芈泽用布清理自己的右手,缓缓说道:“其二便是踩踏到了铜钉,剧痛之下便失了前蹄,落坡而亡。”

芈泽一听,心中颤栗,便问道:“是何人要害大王,大王心中可有眉目?”

“自寡人登上王位以来,六国派出的刺客何止百千,各凭手段,皆要取寡人的性命。”赵政轻嗤一声道:“可若要说具体是何人所为,寡人却是不知晓的。不过在为寡人的安危忧虑前,王后不妨先想想,自己是何时在秦国立了敌?要知道,这马原是给王后准备的。”

芈泽这才想到,这撒地铜钉虽是无差别攻击,但给马喂食绊肠草的举动,却是明显冲自己来的。她略一思索,心中便有了数。只是眼下天色渐暗,寻处安身之所才是当务之急,她便不再去想那些烦心之事,只扶着赵政继续前行。

在天完全暗下来前,芈泽终于在茂密藤蔓间找着一个隐蔽的山洞。她将在洞外拾的干燥树枝摆好,从布袋中取出打火石,点起了火堆,又和赵政说了要寻些吃食,便出了洞口。

赵政孤零零地靠在石壁上,露出的一丝受伤后的娇弱,闭着双眼也不知在想什么。等了许久,他听得洞外似乎有声响,便睁开双目,看到来人是芈泽时,眼神一瞬间变得热切。

芈泽把竹竿上插着的鱼取下,扔在地上,说道:“大王再等片刻,我这就去烤鱼。”赵政轻轻点头,又合上了双眼。

酒足饭饱之后,芈泽用树枝挑拨了下火堆,又拿起一个果子啃了起来。听得耳畔赵政说道:“听闻楚人先祖曾为周天子守燎【注1】,寡人观王后生火毫不露怯,想来竟还是有这份渊源在此。”

这赵政又想干什么?自己忙了这么久也不得他的一句道谢,如今听他的口气,竟是有意揶揄。芈泽便没好气道:“大王方才一言道破那马是食了毒草,莫非也是得了秦人先祖真传?素闻秦人因养马有功而受周天子分封,如此说来,秦楚还真是彼此彼此呢。”

半晌听不见回话,芈泽心里便有些得意,便探头去看赵政,却见他眼神深如幽潭地望着自己。黑夜里火堆噼啪作响,火苗映照在他双目之中,便如同是从他眼中燃起的一般,散发着不可忽视的侵略气息。

芈泽才意识到,他们这对孤男寡女,将于这荒郊野外,独处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注1】指点燃看守燎祭的火堆,用以祭天的工作。

小修。

第4章第四夜修

“大王……”芈泽见赵政缓缓向自己靠近,便往后缩了几下,待后背触到坚硬石壁后,才发现自己竟是无处可躲。

这半个月来未见他有半分要和自己圆房的意愿,今日怎么突然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难、难道赵政他品味独特,更喜欢野合?

芈泽正想说些什么大王保重身体之类的话来搪塞他,只觉肩头一重,温热的鼻息喷在自己脖颈处,有些痒痒的,低头却看见赵政居然靠在了她肩头。

她用手轻轻推了两下,就听赵政说道:“别吵……让寡人靠一会。”她这才发现,赵政的皮肤有些微烫,双颊泛红,竟然